轰——
一阵风袭来,滚雷声不时传过,光线很暗,只隐隐看见道路,但马蹄声撕破沉黑雨幕,披着蓑笠千骑滚滚南下,火把连绵,转过一处山道,嫣红如血烽火亮在深寒夜空中,三叠积薪熊熊烈火刺目惊心……入侵警钟
“三积薪……有龙气屏蔽了我通讯,看来非外域之敌”
骑军首领目光骤冷,除此看不清神色,周围数人都沉着脸一声不吭,但要是有道人看过去,必能看见周围军阵,丝丝红气不断冒出,汇聚成一团云气,拥着一条蛟龙,盘踞于军阵上,鳞甲闪动,凶气逼人,似是警惕。
有此相,必是一方诸侯。
只见这人冷冷盯着远处,对这备用烽火台信息效率很是不满,估摸已到了孟郡地界,再一感觉空气里元磁扰动似变弱了些,急声下令:“再联系,问清楚,究竟是谁于犯天条侵我灵州疆域”
“是,侯爷。”
一个真人拨弄一下手中玉盘,看了下传讯,神情微讶:“孟郡府城最后一段消息说,入城敌人是……是应州汉王
“叶青?不可能他去东荒有五年没有回来了……”东灵侯身子一震,一种遗忘已久,来自对强邻恐惧,本能得心中退缩一下,不过还是冷静下达命令:“望气,是不是有异处。”
“还有,冲突的缘由是什么?”
有真人望气,见着遥远处是有一股云气缓缓逼近,当下凝神细看,片刻摇首:“侯爷,是有云气,但高出我们不少,故看不清道不明。”
望气其实未必是自己本事,还看支持的势力,劣势者会受到压制。
“看不清道不明本身是一种结果,看来未必是假,至于传讯上说,据说是汉国舰队运载我们东灵州流民过境,截留争执不下,汉王舰队过来压阵。”
“孟郡太守前去分说道理,不见其归,只见汉国真人团突袭孟郡府城,押走了在府大小官员……”传讯真人脸色古怪,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顿了下说:“到这里府城没人管,后续信息就没有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以区区流民小事犯我地界,拿我命官……他叶青是青脉重臣,威风抖起来了么?”东灵侯气得浑身发抖,转念想到禁止内战,顿为自己刚刚在部下面前的失态而着恼,冷笑着挥鞭:“继续往前,去府城质问……这里是中土,我黄脉地界里,这回我要看看汉王有什么道理……”
“来者可是东灵侯——”
半山脚下的凉亭传来呼喊声打断了命令,但见亭外隐隐绰绰许多人影,莫名的寂寂气氛,只有孤灯飘摇在亭内,如若鬼火,声音似乎辨出了来人身份,高喝:“我奉汉家之命来使,吾王着我送侯爷之礼”
东灵侯勒马停住,见对面使者团队迷雾重重不辨详情,心底蓦升起危险预感,喝令:“什么礼物拿过……”
噗
一颗圆溜溜的什么东西滚动过来,亲军将士们警觉上前护住:“保护侯爷防止偷袭——”
“我来”
一个威猛的大将拿枪戳住事物,熟悉的骨肉穿刺手感让他一怔,急忙就近火把照亮,是怒目圆睁的一颗血淋淋脑袋,顿时惊呼起来:“人头……这,这不是孟郡张太守?”
“糟糕……快过去看看”
“啊这都是,都是……”
火把的熊熊烈火晃过亭内外,但见隐隐绰绰站立不动等着的使团成员,一个个全都身着自家东灵侯府官袍,一动不动挂在枣木桩上,横在亭前排成一排,四肢头颅垂下,都是……死人。
“啊——气杀我也”
东灵侯回醒大怒,鞭指亭中汉国使者:“杀了他,还尸汉王”
“簌簌”率领的自是亲兵大将,顿时法术与箭雨封锁,亭内人哈哈大笑,毫不躲避,受得万箭穿身,身形在箭雨中消散,化作一截插满箭矢、烧得焦黑的木桩
“是幻形替身术……”
几个土德真人脸色深寒,知道这逼真只有与他们同阶阳神真人才可办到,顿时升起感知方圆,神识透下来:“侯爷,敌人没跑远,在前方十里的法阵位置要不要追?”
“追等等……”东灵侯突冷静下来,盘上龙气有些惧怕,竖起身,双眼透出警惕之色。
“你们几个追拿使者,先别杀……传令最近军营和仙门真人,急调赶上,与孤会合——这汉王欺人太甚”
“我们过去,当面分说道理,要不给我个说法,撕破脸斩了这使者叫汉王也无话可说。”
“为何这样麻烦?”大将不解问着。
因为叶青是汉王,爵位在自己之上,还是地仙,你这武夫怎理解?
东灵侯这样想着,脸带着又青又白的光:“这是阳关道,我估算着汉王这番无礼挑衅是要激我错失,但我岂会直接冲撞地仙?”
东灵侯冷笑着,目光闪动寒意:“你是地仙,我自要有礼,要击你弱点,堂堂正正碾压你的气焰……”
“记住土德的准则,胜利者永不赌博,我们没必要冒风险按对手步骤走,哪怕叶青一个人再强,都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