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声音都阻挡在马车隔音良好的厢体外,只有清透的橙黄光照亮车厢里,才显出里面属于宫廷特有的一些器物,铺席、几案、杯碟都是精工匠作,色泽火红中描绘凤纹。讀蕶蕶尐說網
在马车良好的抗震系统下,琉璃灯火几乎一晃不晃,光影中两大一小的三个女子都很美丽,大的两个丽人贵族夫人装饰,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多点,一个似乎也不到三十岁,但两女眉眼间都是成熟气质,不似她们表面上的贵妇人,都灵池凝聚,分明真人气息,此际似在探讨书上的内容。
照得手中纸质书卷明亮、字迹清晰,上面的修行内容果都是搏大精深。
两女旁是个梳着羊角发辫、素白襦裙的小女孩,面容粉妆玉琢,两只大眼睛瞪着这书,看得一阵晕眩,赶紧转开首去,心里嘀咕——甘姐姐和母后修为这样高了,还不放松,再这么下去天下间除了玄德哥哥,还有谁能打得过她们?
“母后,皇兄不是邀请我们出来逛灯会么?”她又抬首问,神情可爱又初具一丝少女神韵,当初乖巧小公主宁姬渐渐长大,懂得质问大人的行为了,而且看了上去,一丝丝赤黄之气,正是公主的位格。
“呃……”年轻的那个丽人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年长的那个丽人专注阅览道经,斜着身子懒散偎在大枕上,声音显得慵懒,随口就说着:“宁姬可以开窗看,但不可以下去,最近有太平道的坏人踪迹,别讨价划价,就算搬出你皇兄也不行……”
“又是这样……”
这只萝莉扁扁嘴,伤心叹了口气,自己掀开窗帷,只露出半掌宽的缝隙,向外面热闹的街市瞅去,目光欢喜。
曾逃亡一年的经历在这小公主心中留下很深印记,除对那位年长而英武皇兄的孺慕,还有对民间生活的理解和同情。
她是一点点看到洛阳城从萧条恢复繁荣,这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一带是粮市,晚上自然关闭,却因解开宵禁的缘故聚拢了各种小贩,变成了小吃一条街,混杂在叫卖声和杂耍围观叫好声中,一群头戴儒巾的太学生结伴游学,自旁过去,免不了指指点点。
“《洛阳日报》说,这进都监国的五年中,皇上重新疏通了鸿沟,还在运河上设立各级水闸,让水深达到过去两倍,许多大船也可通航……”
“难怪运粮成本变低,以后洛阳的粮价该会降些吧?”
“今天白天就开始降了……你看那粮市最大的糜记粮铺,现在标的都是今秋收获的新米,自徐州新运过来,今天早上才和官家纲船一起抵达。”
“哦,是糜皇后家的产业……”就有人意味深长叹着,汉时贵戚权重已是常态,谁都已经习惯,倒也并不怎么反感。
有家中长辈做朝臣的学生,此时猜度说:“听说糜皇后很受宠爱,两个兄弟现也是朝廷重臣……”
“当年投靠今上潜宅,这时自获得丰厚的回报。”
“这也是糜家的福运。”
当街上的这些声音顺风传进来,年长的那个丽人似被打断了阅览,她侧耳听了听,声音嘈杂一片,以真人的耳力,还是把这些话,都听的真真切切,就蹙起了秀眉。
“贵戚……”
何太后喃喃自语,她受了叶青的大恩,自事事为叶青考虑,这时却将这一丝忌惮念头挥去,她是熟悉那位小糜皇后,长得很美丽,是个性子淡雅而贤惠的少女,最关键专注道业,不至于干涉政事,但……
“甘妃,恕我多言,这些年他深居简出,除了节日请安都很少见到,若说是沉湎女色,却不见诞生出我大汉的子嗣,这是什么毛病?”她转首问身后的真人少女,语气透着随和,眸子掩不住的怀疑。
这个他,自然不会有别人,就是今上了。
甘妃——此时就是曹白静的分身,听得有些脸红,作妾室她难以辩解,心中只想着,还是等夫君以后自己解释。
“还有我看你的身子,似也未……罢了,他道体初成,寿限真能有一百五十,就已超越凡人界限,立太子的事确实还不着急……”
何太后凝眉说着,见这皇妃羞红不言,就不好再多说。
她是个非常聪明而果决的女子,过去专心修道很大一部分是做给应王看,表示无心朝政,以免造成彼此嫌隙意思,抱着听说修炼深了能驻颜养身,就一试,并非相信真有仙道这回事。
但作为赤德深蕴、曾亲掌朝政的汉室皇后,确实是有难言的某种优势,可以说这个女人是曾走到过一个巅峰,配合传国玉玺的力量都可封禁阴神,就可见一斑。
丰厚的火德资源让她在赤脉修业上进境极快,几乎三年间就突破到了灵池,一时间才真正来了兴趣,专心修炼起来,让北宫一下子沉寂许多。
她误打误撞过了灵池这个坎,渐渐深入了解仙道力量体系,才庆幸自己在去年就突破成功,因一旦过了三十五岁年纪这个坎,再向成就不容易。
“而成就了,终是不能忘记恩源。”
何太后抱着玉玺,莫名其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