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辰搅了个天翻地覆的乐无忧,带着她的两名部将,再度快马奔驰,赶赴前线,这一次,三人赶得更急,仿佛黑白无常在后头追着勾他们的魂似的,
乐无忧的魂的确被勾走了,却不是被什么无常鬼勾走的,而是尚不知是否清醒的秋风清与秋月明,二人的伤势如同一只看不见的魔爪,不分昼夜的将她的心扭來绞去,扰得她沒有一刻安生,
次日,京城中到处都能听到东辰皇室遭逢巨变,一夜之间,皇帝、皇后、太后接连被人刺杀的消息,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执刀仗剑、满面肃穆的侍卫兵卒,挨家挨户搜查百姓家中可有窝藏刺客,四个城门全部戒严,重兵把守着,挨个盘查进出城的行人,
区区一道城门岂能拦得住乐无忧,早在城门戒严令下达之前,她已带着陆远征、陈其庭趁着夜色跃过城墙,离开了满城风雨的东辰国都,
东辰皇帝被刺杀,朝中上下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新君身上,老皇帝并未立下太子,也沒什么遗诏,就连皇后与太后也被人刺杀了,谁來继承帝位,一时间成了举国上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朝中大臣们都卯足了劲,想要将自己投靠的主子推上帝位,
这个时候,哪还有多少人有心思去捉拿刺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心思都在夺位上呢,因此乐无忧一路十分顺利,并未受到一丝阻挠,
苍凉的官道上,乐无忧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地往前赶,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前线,去看看秋风清与秋月明,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往事已经再沒了计较的必要,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死,死在她爱的和爱她的人身边,
与那东辰皇宫中决然自尽的女子相比,她是幸福的吧,虽然她也沒有选择的权利,但至少,她是被禁锢在她爱的人身边的,而在她生命终结的时候,她可以在她爱的人怀中闭上双眼,
有风吹过,官道旁的杨树叶子被吹得哗哗作响,一些早枯的黄叶飘飘荡荡,如蝴蝶一般在半空中盘旋一阵,终归落了地,再也沒有一丝动静,
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乐无忧紧了紧马缰,口中斥道:“驾,驾,”手中马鞭挥得越发急了,
该怎么办,怎么面对他们呢,她爱的人,爱她的人,纠缠于二人之间,她该如何自处,数十日的生命,该如何度过,
乐无忧将一只右手按上左胸口,那儿有一个隐隐的声音,诉说着她的悲欢喜怒,诉说着她的无奈迷茫……
她的爱,太深、太纯,因此,她的伤也太深、太重,她将所有的爱给了秋风清,从她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整颗心都寄托在对他的思念中了,她爱他,毋庸置疑,
可,与他在一起,她却从沒快乐过,唯一的快乐,还是他刻意的欺骗,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她真的不想再伤下去了,
而他,秋月明,她总是在欺骗他,他总是想要牢牢抓住她,他们之间,始终是一场你追我逃的游戏,到最后,他彻底把她追丢了,他用柔情编织了一张网,却将她困死了,
可,那三个月是她永生难忘的,那么多年了,她最快乐的就是那三个月,她迷恋上那种快乐,可他,却残忍地亲手打破了她的快乐,
心底最真诚的想法,是与他在一起,与那个有着妖孽容颜、残忍冰心、却给了她刻骨柔情的秋月明在一起,
乐无忧长叹了一声,心底轻轻念着:明月、明月……
数日后,乐无忧与陆远征、陈其庭平安回到营中,张达与赵朗还在等着她,她一到,二人立即将大败邵漓的好消息禀告她,
秋风清与秋月明还昏着,噬心散的解药虽然是真的,但二人受了诸多折磨,本就是奄奄一息,解了毒,不过是伤势轻了些而已,军中医药不足,军医只能勉强保得二人性命,却无救醒二人之力,
为了尽快救治秋风清与秋月明,也为了京中安定,乐无忧下了令,明日一早班师回朝,令众将下去准备回朝事宜,自个儿回了中军大帐休息,
乐无忧肋骨处的伤还是很疼,这些日子连日奔波,断骨无法愈合,每日折磨得她坐卧不安,想到明日便可班师,她心中轻松了许多,想要睡一会儿,却被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给扰了,
“无忧姐姐,你,你居然点我睡穴,扔下我一个人跑去冒险,”连日來被担忧与愤怒搅得寝食不安的秋落霞冲进大帐,扑到床边,抓住乐无忧的双肩就是一阵猛烈摇晃,
断骨处本就钻心的疼,秋落霞再这么一晃,更是使得乐无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蹙着柳眉道:“霞儿,我已经断了两根肋骨,你这是嫌不够,还想再给我晃断几根么,”
秋落霞闻言,双手如被火烙,倏地弹开了,焦急问道:“你、你的伤、你疼么,”
“你不晃我,我就不疼了,”乐无忧笑道,这孩子,还是那么天真可爱,还是那么单纯美好,可惜,她很快就无法再守护这份美好了,
“你竟然叫赵朗软禁我们,哼,”秋落霞小嘴一撅,气哼哼地说道,“要不是你回來了,赵朗还不知道要关我们多久呢,我和寒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