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的防守远不如关押秋风清兄弟的营帐森严。只在帐前守着四个士兵。大半个营帐处于黑暗中。想要闯进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乐无忧在帐后站了一会儿。拧着眉头思索着。
邵漓是个谨慎的人。沒道理将军中至关重要的中军大帐置于这么一个易于被攻破的境地。但若说这是诱敌之计。用來迷惑敌人的。可邵漓又受了伤。这么两天功夫哪够养伤的。他抽调走防守的兵力。岂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想了片刻。乐无忧拿不定邵漓到底是怎么想的。索性走一步算一步。她既然已经來了。怎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
邵漓不是韩昆。破帐而入这一招使不得。惊动了邵漓。别说解药了。小命都难保得住。乐无忧冷冷一下。从怀中掏出个小竹管。用匕首在帐壁上划了一个极小的口子。将竹管插进去。轻轻向着帐内吹了几口气。
这“鸡鸣五鼓返魂香”是最不入流的小毛贼用的**。虽上不得台面。但药效却是极强的。中军大帐虽大。但床榻大多靠着帐壁。她料着了位置。冲着那儿吹上**。绝对够邵漓晕乎到天大亮了。
料理了帐子里的邵漓。乐无忧也沒了心思处理帐外的四个卫兵。划破帐后牛皮。闪身进入。随手掏出火折子略一打量帐内物事。
这一看不打紧。乐无忧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邵漓竟不在帐中。
邵漓去了哪儿。
乐无忧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怕是邵敏那边出了纰漏了。她有心前去营救。转念一想。邵敏说他二人中了噬心散。若沒有解药。即便将人救出來。也不过是能让他们在死前过几天舒坦日子。
乐无忧定定神。深吸一口气。拿定了主意。上前将书案上的一盏油灯抽去几根灯芯。点了起來。并用灯罩笼了。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方圆二尺范围。勉强够乐无忧看清眼前之景。却不至于惊动帐外之人。若帐外有动静。她便可及时熄灭灯火隐藏起來。
只有找到噬心散的解药。秋风清兄弟才有活路。否则即便明日谈判之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得二人回朝。沒有解药。二人亦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儿。乐无忧忍不住庆幸了一把。幸好她得來的情报中有邵敏这个人。幸好她去找了邵敏。幸好邵敏一心喜欢秋月明。否则她怎会知道秋风清二人中了噬心散。如此一來。明日谈判之时。她救回的也不过是两个将死之人。
乐无忧觉得心里凉飕飕的。额上已沁出了薄汗。但她已來不及多想。她甚至已经沒有功夫去考虑邵漓为什么会不在营帐中。他究竟是去囚禁秋风清二人的营帐了。还是只不过是刚巧不在而已。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找到解药。
中军大帐是军中最重要的地方。最高的军事机密往往会收藏在中军大帐中。中军大帐可谓军中禁地。这种地方。收藏重要物件是最好的。
乐无忧一手持着油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翻着书案。书案是第一要找的地方。她翻得特别仔细。谁知她翻了许久。却什么也沒找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乐无忧额上的薄汗已绵绵密密连成一片。
沒有。什么都沒有。哪儿都沒有。
书案上。床上。枕下。桌子上。箱子里……能找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可什么东西都沒找到。瓶瓶罐罐的倒是找到了好几个。但全是金疮药跌打损伤药。沒有一样是解毒药物。
乐无忧咬了咬牙。这该死的邵漓。难道他竟将解药随身带着了么。否则她沒道理找不着啊。
乐无忧生怕遗漏了哪个角落。举着油灯打算重头再來。不料正在这时。帐外忽的传來一阵极有规律的脚步声。
乐无忧心神一敛。忙吹熄了灯。将灯搁在桌子上。闪身躲到了床幔后。
脚步声渐近。乐无忧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既希望來人是邵漓。这样她便可以强抢解药。但她又怕來的人真是邵漓。说实在的。她并沒有把握能对付得了邵漓。尤其是在邵漓的地盘上。
脚步声到了帐门。突地停住了。乐无忧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一道冰寒的声音幽幽传來。声音很低沉。乐无忧只能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到那人说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声音。确是邵漓无疑。
邵漓在帐外停住了。说了好几句话。这才慢慢悠悠地掀帘进帐。
乐无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硬拼。先发制人。要是能制住邵漓。逼他交出解药。放了秋风清与秋月明。那么她这趟就沒白來。冒了那么大的险也算值得了。
邵漓进了帐。竟然走到桌边。点起了灯。而后就那么坐着。既不批阅公文。也不上 床睡觉。
桌边的人在等。等床幔后的人沉不住气。床幔后的人也在等。等桌边的人先不耐烦。
二人对峙良久。最终乐无忧主动出來了。她等不起。这儿毕竟是邵漓的地盘。邵漓既然已经察觉了她的存在。她便沒了攻其不备的机会。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面对面硬碰硬。还得是邵漓给她这个机会。
“无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