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漫不经心地闭目养神,春困发作,昨夜秋风清又缠了她大半夜,她现在精神着实不大好,
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有放松心神的功效,乐无忧昏昏欲睡,紫檀站在她身后给她轻轻按摩,更加深了她的困意,福贵人与容妃分两边坐下,四人围着石桌,因为乐无忧精神不振,沒有谈兴,余下三人也都自觉地闭了口,
“哎呀,”一声尖锐的痛呼蓦然传來,紧接着是欢颜凄惨的哭号声,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向声音來源处看过去,乐无忧倏地睁开眼,疾步向跌倒在地的欢颜跑过去,紫檀也小跑着跟上前去,
辰妃倒在地上,正轻轻呻 吟着,欢颜被她抱在怀里,满脸是血,哭得凄厉悲惨,
乐无忧扶起欢颜,一叠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会摔着了,來人,快传御医,”
辰妃挣扎着站起身子,紧蹙着柳眉,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嗫嚅道:“请主子恕罪,公主跑得急了,不慎滑倒了,臣妾救援不及,害公主受伤,请主子恕罪,”说着就要下跪,
“紫檀,扶辰妃起來,”乐无忧顾不得扶辰妃,欢颜磕到了额头,破了个洞,流了不少血,哭得都快上不來气了,
乐无忧给欢颜紧急处理了一下,不久,太医就到了,给欢颜重新包扎了伤口,
“主子,公主的伤在额头,虽无大碍,只是……怕是要留疤了,”太医惶然回禀,
这位主子对小公主宠溺之极,若是小公主额头上留下伤疤,指不定主子要怎么收拾他呢,想起乐无忧对待容妃的那一手,老太医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辰妃仍呻吟着,面色越发白了,乐无忧示意太医上前诊治,
太医一诊之下,大惊失色,跪地禀奏:“启禀主子,辰妃娘娘有喜了,龙胎已近五月,娘娘方才这一跤跌得实在险急,幸好公主年幼身轻,否则只怕……”
“送辰妃回宫,好生照顾着,若辰妃有个什么好歹,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乐无忧抱着欢颜,边轻拍着安抚,边沉声嘱咐,
辰妃有孕,还全力护着欢颜,这份情,她承了,
皇后明显一愣,随即一脸急色,微带责怪口吻道:“辰妃妹妹也真是的,怎么有了身孕也不向敬事房申报,万一出个岔子,那还了得,好在祖宗庇佑,并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
言罢,皇后当即上前搀扶住辰妃,关切道:“快坐下歇歇,本宫命软轿來接你回想容阁,这有了身子的人,凡事都要当心,可千万大意不得,你呀,真是太鲁莽了,以后可得事事谨慎,千万保重身子,好为皇上诞下个健康活泼的小皇子,”
皇后口中说着,目光状似无意瞟向抱着欢颜的乐无忧,眼里闪过一抹恨色,再看向辰妃时,又换上一副紧张关切之态,只是眼底一抹异样的神彩,透露出了她的得意,
一言惊醒梦中人,皇后说“有了身孕也不向敬事房申报”,太医说“龙胎已近五月”,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乐无忧微微眯起水眸,不动声色打量着辰妃,
辰妃脸色苍白,额上沁出薄汗,樱唇失色,看起來真的很痛苦,
欢颜磕破了脑袋,那一下摔得绝对轻不了,辰妃怀着身孕,为何还要挡在欢颜身下,她就不怕这一下摔出事來,
乐无忧秀眉皱了皱,辰妃与她交恶极深,对她早就恨得牙痒痒了,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欢颜而不顾自己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她对欢颜又沒什么好感,那日自御膳房回來的路上,也沒见辰妃对欢颜多和气,
难道,这是辰妃策划的一出戏,目的就是向她卖好,借她的手保住辰妃肚子里的孩子,
乐无忧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疑团沒解开,那就是辰妃既然有意向她卖好,为何偏偏处处与她作对,死活要拉着皇后來对付她,
辰妃很快被皇后亲自送回想容阁,容妃先行告退,乐无忧将欢颜交给紫檀,自个儿到她们跌倒的地方查看,
花丛中的泥土是湿润的,若是滑到,必定留有滑痕,然而,地上除了容妃浅浅的脚印,再沒了别的痕迹,地面是平坦的,唯一的小石头就是磕破欢颜脑袋的那一块,
在平地上滑到,刚巧跌在了石头上,磕得头破血流,而地上却沒有滑痕,这说明什么,
辰妃有孕将近五个月,肚子却沒怎么变大,敬事房并无记录,这又是为什么,
乐无忧冷冷一笑,双眸微微眯起,随手一探,纤手落在一支玫瑰花上,五指收拢,整朵半开的玫瑰被她一下子抓得稀烂,手一松,残碎的玫瑰花瓣落了一地,
很好,这个女人,当真该死,竟将心思动到她的孩子身上來了,
只怕辰妃早先的与她为敌,多半也是刻意为之吧,这女人,装傻充愣的本事还真不错,就连她都将辰妃当成草包了,
可惜草包就是草包,不惜血本设计了这么一出戏,却沒防到别人在她背后捅刀子,皇后那句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乐无忧听的,好引她猜忌辰妃,
皇后或许不知道辰妃设了这处戏,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