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向声音來源处张望一下,又看了看乐无忧,容色有些烦躁,眸中带着微微的困惑,
主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分明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为何对皇上不冷不热的,甚至刻意疏离,不争宠,却也不愿与妃嫔打交道,甚至主动从豪华的栖梧轩搬到清冷的冷宫,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來沒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做、敢这么做,皇上毕竟是皇上,皇上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挑战,然而,“皇上”这块金字招牌,对于主子似乎一点儿作用都沒有,
紫檀看得最多的,是秋风清百般宠爱乐无忧,千依百顺,温柔细致,然而乐无忧对他却是冷淡疏离,似乎沒有半分情意,
但这只是似乎,紫檀虽沒经历过男女情 事,但她看得出主子对皇上有情,只是她不知道,为何这份情要被苦苦压抑着,弄得两个人都痛苦,
相爱的人,不是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吗,皇上是万人之上的国君,拥有后宫佳丽无数,但他甘愿为了主子闲置六宫,将天下美人视若无物,这份真心,连她紫檀都动容了,主子却又为何这么别扭呢,
紫檀心中暗叹了声,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主子这样骄傲的人,合该受这许多磨难……
她心里,必然有个解不开的结,就是这个结,困住了她本该拥有的幸福,
脚步声越來越近,终于到了近前,打那边过來的,正是辰妃与福贵人,
“给主子请安,”福贵人垂眉敛目,屈身行礼,一副恭顺柔婉样儿,
“哟,这不是南昭公主么,”辰妃狠狠瞪了福贵人一眼,这该死的女人,当真那么怕她么,
辰妃对乐无忧可谓苦大仇深,此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上去狠狠扇乐无忧两巴掌已是尽力克制了,更别说要她低头了,
福贵人保持着福身的姿势,抬头看了乐无忧一眼,乐无忧不叫她起來,她就不敢私自起身,
“起來吧,”乐无忧眼皮也沒抬一下,依旧蹲着身子安抚欢颜,
“辰妃娘娘吉祥,福贵人吉祥,”紫檀屈身行礼,
福贵人颔首示意,辰妃却不予理睬,
动不得乐无忧,还不能动她的奴婢吗,辰妃冷哼一声,双眼一翻,一双美眸中挑衅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将不屑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辰妃恨乐无忧太深,乐无忧的存在使得她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曾经宠冠六宫、风头一时无两的辰妃娘娘,不过是乐无忧的替身,这叫心高气傲的邵玲珑如何能忍得,
紫檀是太后乳娘的亲孙女,在太后跟前长大,自秋风清打南昭回來便跟着他,至今已有九个年头,各宫主子都给她三分面子,等闲沒人敢难为他,
也是辰妃合该倒霉,她进宫时日不长,不知道紫檀身份不一般,将她当成了普通宫女,只想着挫挫乐无忧的锐气,哪里想到竟会惹祸上身,
紫檀行了礼,等了片刻,辰妃非但不叫她起身,反而哼了一声,冷笑道:“这是哪宫的奴婢,见了本宫竟不下跪,”
福贵人惊愕地望了辰妃一眼,随即极快地打量一下乐无忧,乐无忧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乐无忧的脸色,却看到紫檀面色倏地沉了下來,
福贵人忙垂下头去,静静地立在一旁,心里却忍不住笑了起來,辰妃光顾着逞威风,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岔子出在哪儿,
乐无忧不在的三个月里,辰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早就得罪了不少人,有机会看她吃亏,福贵人当然兴高采烈,要不是碍着辰妃是邻国公主,乐无忧性子又阴沉不定,她早就鼓掌叫好了,
后宫里就是这样,每走一步,都要想想这一步是否走对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有退路,“谨小慎微”四字向來是宫中生存第一要义,
紫檀柳眉一皱,霍然起身,傲然道:“紫檀是冷宫的奴婢,冲撞了辰妃娘娘,还望娘娘看在我家主子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奴婢的贱命,”
“放肆,”辰妃怎会听不出紫檀话里的讽刺,立时煞白了脸厉声呵斥,“大胆奴婢,竟敢对本宫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对她这个辰妃娘娘不敬,即便她不是紫檀的主子,但毕竟尊卑有别,宫女怎能如此顶撞后妃,
福贵人眼里的笑意越发深浓,臻首也垂得越发低了,
一个是南昭公主,冷宫主子,一个是东辰公主,想容阁的辰妃,这两个人对上了,会是怎生光景,乐无忧狠辣,辰妃狂傲,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会是谁低头呢,
“好教辰妃娘娘知道,是皇上给奴婢的胆子,”紫檀轻蔑一笑,后宫中沒权沒势沒恩宠,根本就沒立足之地,辰妃什么都沒有,偏生有一腔傲气,当真是不知死活,
“皇上有令,除皇后外,各宫妃嫔见了主子都要行礼,不知这圣旨可是沒传到辰妃娘娘的想容阁,”紫檀轻描淡写,状似无意道,“莫不是王德胜年纪大了,办事也糊涂了,看來奴婢该建议皇上,是时候换个记性好的总管太监了,”
王德胜是跟了秋风清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