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不矮,她比秋落霞高两寸有余,但在男子面前却显得格外娇小,他的影子将她完全遮住。
头顶一暗,回眸,但见一名浑身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男子如一尊神般矗立在面前,乐无忧顿觉心肝齐颤口中发苦。
老天爷,她乐无忧这是造了什么孽?怎的得了上苍如此厚爱?她担当不起啊!
与两年前相比,她瘦了许多,却暖了许多。那时她脸上只有一副淡漠的表情,而此刻,眨眼间便转换了好几副神情。
邵漓不动声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气氛沉闷得诡异。
冰寒的双眸幽暗深邃,没一刻离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
乐无忧暗暗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自乱阵脚的直接后果就是完蛋大吉!
芙蓉嫩颊上慌乱之色一闪而逝,水眸中波光粼粼,平静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娇羞,轻声细语:“大婶,这帕子怎么卖?”
“姑娘好眼光,这帕子可是上好丝绸制成,绣工更是精绝,老身看姑娘面善,只收一两银子便可。”肥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老眼眯成了一条缝,这姑娘一看就是财大气粗又没什么头脑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客人不宰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一两?!开什么玩笑!一两银子可以买一匹缎子了!”乐无忧小脸一板,将帕子放回去,哼了一声绕过男子便走。
该死的邵漓!该死的霞儿!不是还没来吗?怎么……她真是没脑子到家了,怎么能相信那个草包公主的消息?
双腿灌了铅般沉重,心中打鼓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住,怎的走到哪儿都能遇上对头?
这路,可真窄!
一步,两步,三步……很好,他没阻止!
看着蓦地出现在眼前的帕子,乐无忧一口气舒了一半,忽的噎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将佳人活活憋死。
邵漓高大的身子不知何时挡在了乐无忧面前,伸出的右手上平摊着那块帕子。
得,冤家路窄啊!南昭公主与东辰皇子,在西秦国都碰上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给自己狠狠打气,她伫足,抬眸,浅浅一笑,心中连天价叫苦,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甩开侍卫却把自己陷入了窘境,这下好了,谁来救救她啊?
冷淡疏离的笑,漠然无谓的眼神,南昭女将跃马提枪的飒爽英姿倏然跃入脑海,邵漓有一瞬间的怔忡,刚才那伶俐泼辣的女儿家真是南昭军中的悍将吗?
“这帕子送给姑娘。”邵漓紧紧盯着乐无忧精致清瘦的小脸,暗自赞叹:真美,饶是身在皇室,见多了天香国色,仍忍不住为这般倾国倾城的风韵动容。
“萍水相逢,不敢当公子赠礼。”乐无忧平心静气垂眉敛目,处变不惊。
“好一个萍水相逢!南昭将军就是这么对待故人的么?”邵漓朗声大笑,冰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冰寒的眸子越发暗沉幽邃。
“东辰皇子就是这么与女子搭讪的么?”毫不客气地顶回去,输人不输阵,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再缩头缩尾装孙子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南昭女将!”冰眸隐怒,从没有人敢这么顶撞他!
“好个轻浮浪荡的东辰皇子!”轻蔑的投给邵漓一个白眼,冷然戏谑,乐无忧挑眉,斜睨这那张少有人敢直视的俊颜,“喂,你这么拦着我的路,有事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邵漓皱眉,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大喇喇地轻视他!
也对,胆子不大,又怎敢上战场?她的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东辰国人的血,甚至还有他七皇弟的一条命!
“西秦皇帝请我做客,我就来了。”乐无忧耸耸肩,半开玩笑地看着邵漓冰寒的脸色霎时更冷了三分。
“胆子够大。”邵漓冷冷说道,“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彼此彼此,客气客气。”乐无忧冷冷回击,微眯了双眸,口气充满了不耐烦,“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话落,足动,乐无忧绕开邵漓便走。邵漓剑眉一皱,下意识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佳人纤细的手腕。
腕上一紧,乐无忧不假思索翻腕错步挥掌肘击,一连串动作完美流利。
邵漓只是下意识想拦住她,没料到她竟会动手,冷不防被她挣开了,险些被她肘锤击中,立时有些恼了,大掌一伸,格开乐无忧的手臂,有心试试她功力,便使出七成劲。
谁知单只他那一格,乐无忧就有些吃不消了,一下子被他推了个趔趄,邵漓出招极快,反手一拿正锁住她手腕,“咔嚓”一声就将她腕骨松脱了。
邵漓察觉有异时,乐无忧的左手腕已经脱臼了,他忙退后两步,拧着眉头瞪着她。
南昭女将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她不是一枪就刺死了七皇弟么?怎么连他一招都挡不住?他那一招甚至没出全力!
乐无忧心头火起,右手托起左腕,一推一松,“咔嚓”一声又将腕骨接上,轻轻转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