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中一片平静,甚至带着解脱的轻松感,乐无忧面含浅笑,望着面前笑得温柔如水的秋月明。
往事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御花园中与霜哥哥的初遇,宫中数年相伴,她如小尾巴一般缠着他,跟随夜雪习武,战场上扬鞭跃马,战败被俘,秋月明的月余柔情……
画面最后定格在十五年前,白衣少年翩然如仙……
总是忘不了的,即使结局如此不堪。十五年了,那抹白衣身影已在她心魂中扎根,生生蔓延成铺天盖地之势,再也撼动不得。
颈间的压力渐渐减轻,她恍惚间听见一个森冷暗沉的嗓音用冰寒的口气说:“三天后,成亲。”
终究不忍心下杀手,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他手中,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会安安心心跟他过日子!
秋月明苦笑,终是存了一分幻想,即使被她伤得遍体鳞伤,他竟还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娶她,定了名分,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她便再也不能离开他!
成亲?是夜雪吗?她答应过嫁给夜雪的,只是……
“雪哥哥,对不起……”濒临昏迷边缘的她,误将秋月明当成了夜雪,一声“雪哥哥”脱口而出。
“雪哥哥”三个字猝然入耳,强压下的怒意再度翻涌——夜雪!她还记着他!她还想着要嫁给他!
秋月明记得,她答应过要嫁给夜雪!她答应过要嫁给自己,可她却骗了自己,她答应了要嫁给夜雪,临死前犹自念念不忘!
她竟还想着要嫁给夜雪!这个念头一起,他再也忍耐不住,顺手抄起花梨木桌上的茶壶,将一壶冷茶照乐无忧兜头淋下,随着“砰”的一声,茶壶跌得粉碎,“嘶嘶”声响过,她身上的衣物尽数化为碎片,他化身地狱修罗,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他再没了一丝怜惜,便是那日强她之时,他于狂暴中亦存了三分温柔,如今,“她不爱我”“她还想着嫁给别人”两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叫嚣着,翻滚着,煎熬着,他只想着宣泄,只想着掠夺,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证明她属于他,证明她是他的人!
是啊,他的人,她仅仅是他的“人”……
三天,等不了了,娶她!他要娶她!秋月明知道,他的皇兄不会罢手,他们是兄弟,他们太像了,他们一样强势,一样霸道,一样执着,但,皇兄是君,他是臣,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她的身子,然而这算得了什么呢?西秦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再嫁分属平常,更何况他们并无夫妻之名,她又是一国公主,皇兄有太多借口将她夺走。
他决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成亲,只要成亲了,名分已定,皇兄再不甘心也不能强抢弟妇。
或许,他该早日使她有孕,等她有了他的孩子,她的心便会定下来了吧?
垂眸,身下人儿不堪折磨,已然昏厥,昏迷中眼角犹挂着泪水,眉心紧蹙,满面含悲。他轻柔吻去泪水,将菱唇附在她耳边,轻柔温和地说:“无忧,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都别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自己也不能,你注定要与我纠缠一世!”
轻柔地做完接下来的事,他唤来婢女为她净身,传下令,即刻准备喜堂喜服,天黑前拜堂成亲。
秋月明看看天色,已经未末辛初,夏日天长,酉末时分天色尚不全黑,还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虽急了些,难以备办出什么盛大婚礼,但此情此境,容不得他大肆操办。他并不相信皇上当真会放了乐无忧,他必须在宫里来人前将婚事给办了。
王府里的下人得了命令,急忙各自去办自个儿分内之事,没有人多嘴,或许他们很好奇,好奇明明王爷今日进宫求皇上赐婚,为何抱着昏迷的王妃回来了,又为何今夜便要匆忙成婚,但没有人敢多一句嘴议论些什么。他们忙碌着,尽最大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备办一场能过得去的婚礼。
秋月明看着王府下人一刻不停地忙碌着,采办花烛用品,购置喜服,张灯结彩,布置新房。他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要娶她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她就是他的妻,再也没有人能把她抢走。
大红的灯笼帐幔在他心里晕染上浓浓的喜意,夹着淡淡的刺疼……若,她是心甘情愿,含着最温柔最动人的笑意,为他凤冠霞帔,为他挽起长发,那就好了……
昏迷未醒的乐无忧被奴婢扶起身子,更衣挽发上装,轻染黛眉,薄施朱粉,将大红盖头遮住她倾世容颜。
秋月明在栖霞苑外等着,来回踱着步子,手心里全是汗。他一笑,有些无奈,有些戏谑,低喃:“想不到我堂堂战神安亲王,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唉,果然一物降一物,无忧呀,你就是天生来克我的!”他伸长了脖子向院子里张望,然而隔着长长的小路,门扉又紧闭着,他能看见什么?
“不管了不管了,看看本王的新娘子去!”他迈步向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走去,心中充满喜悦,不论怎样,他娶到她了,娶到她,那便好了,其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原先想好的各种刑罚,什么鞭笞杖责老虎凳,竟是一样也没舍得用,就连动了杀心,又在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