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大帮人回去拍戏,白路带着奎尼继续去动物园。讀蕶蕶尐說網.刚走到地铁口,老邵打来电话:“告诉你件事儿。”声音有点低沉。
白路觉得奇怪:“能不能换个语气说话?玩深沉?”
邵成义咳嗽一声:“那什么,边疆警方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抓到蛇头了?”
“找到奎尼的家人了。”
这句话说的很轻,白路听后突然怔了一下,然后就在地铁口站住不动。
奎尼好奇,抬头看他,猜测为什么不走了。
白路沉默片刻:“什么时候走?”
老邵说:“当然是越早越好,他父母很急,都想要来北城接孩子。”
白路挠挠光头,然后又挠了挠,突然感觉有点痒,再挠了一下。
奎尼看到:“哥哥蹲下,我帮你。”
白路呵呵一笑,蹲了下来。于是,小奎尼就站在面前用小手使劲挠他的光头。
听不到白路说话,邵成义等了会儿,可那面还是不说话,邵成义说:“你给出张机票吧,坐火车回去很累人。”钱不重要,老邵在找借口说话。
白路说好。
流浪儿童属于遣返,一般情况都是坐火车回去,而且还是硬座。
邵成义又说:“那我订票了,明天去接奎尼。”
白路继续说好。
见白路没有说话兴致,邵成义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轻叹口气,挂上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白路很难过,他不想离开奎尼。这才相处几天啊,就不想他走了。握着电话,蹲在地上,让小奎尼给他挠头。
蹲了会儿,抱起奎尼:“去动物园。”从这里开始,他一直抱着奎尼,抱进动物园才放手。然后拿出巨大山寨手机给奎尼拍照。
从进门时开始照,照了一下午,十六个G的内存卡硬是装满奎尼和许多动物的合影,小家伙身后有大熊,大熊猫,老虎,还有鲨鱼……
一直转到傍晚,俩人走出动物园。白路又带他去中天百货,衣服、鞋子、玩具买上一大堆,足足装满两个大旅行箱。
那箱子大的,和奎尼一样高。
其间给柳文青打电话,让她去接沙沙放学,他专心陪着奎尼到处转到处玩。
买完衣服,白路问奎尼:“还想玩什么?”
奎尼认真说道:“我说了不要这么多衣服,为什么不听我的?”
白路呵呵一笑,拦出租车回家。
此时时间是八点,连标准饭店服务员都下班了,邵成义终于打来电话:“明天早上的票,六点钟去接你。”
白路有点惊喜:“有我的票?”
“没有。”
“哦。”白路有些失望。来北城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望,不过,也是他想要的。
最开始见到小奎尼的时候,他说要亲自送回家。可是今天下午,在接到邵成义电话以后,心很酸,他发现自己其实有特别特别多害怕的东西。
他害怕离别。
从小到大,白路几乎没哭过。自从知道自己是孤儿以后,自从天天被老王揍以后,他就不哭了。可今天想哭,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青年。
他不敢去送行,怕和小奎尼分别的时候会哭。
而老邵真是个人精,在见过白路如何保护几个流浪少年以后,在见到白路去哪都带着小奎尼以后,在接到白路打电话问少年近况以后,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而在电话通知白路找到奎尼父母的时候,听白路的说话预期,更加感觉到不对。
所以订票时完全没有白路的份,并且拖到晚上才告诉白路。
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失望之意,老邵说:“好好休息,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六点,我把他送到东三分局门口,一定要把他送回家,机票钱我出。”白路抢先说道。
老邵说声好,挂上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嘟嘟声,白路歪着头不说话,想了好一会儿,笑着问奎尼:“你想不想爸爸妈妈?”
“想,我一直想,昨天都告诉你了,等找到爸爸妈妈,咱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白路笑着说好,他努力在笑,生怕一不笑就会哭出来。
他做事嚣张,不讲道理,没有礼貌,其实是在保护自己。这是本能,是骨子里的本能反应,把人们排斥在安全距离之外,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才不会伤心。
包括对沙沙,他也是努力保持距离,像父亲那样对她,从不说亲昵话语。
可这个距离,被小奎尼轻易拉近,突破他的防护后,牢牢占据他的心。
现在,小奎尼在看他,他就必须笑,努力笑,然后笑着说话:“明天你就能见到爸爸妈妈,警察叔叔送你去见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太好了,你跟我一起好么?”奎尼很高兴。
“哥哥有事,不能送你,让警察叔叔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