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在临淄城北一百多里处,百姓以耕地为主,这里的城墙是以巨石为基,黄土夯实,高近四丈,外表长着厚厚的一层枯黄青苔,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沧桑。
城门上有县衙役,和一千多临时征召的青壮在守城,不过他们有些懒散,抱着兵器,背靠着墙垛,三三俩俩的在聊天,一丝警惕性也没有,他们心想张楚的军队都在临淄,又怎么会来他们这偏远小县。
不过,内墙角处有四座高耸的角楼,上面各有两名哨兵来回巡视,站着角楼上他们的视野能涵盖县城五里以内。
之前赵军早对司马欣和周苛嘱咐过,让他们负责好战时郡内三县的防务和民生,约束百姓官吏严加防守。
所以司马欣、周苛又和郡守府内的官吏商量过,责令地方三县严加守防,新建角楼,临时征召守城青壮,城门关闭,百姓入城,严防以待。
倏忽间,靠北角楼上的一名年轻哨兵忽然睁大双眼,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黑色线条,还有土黄色的旗帜惊愣起来。
“韩叔,快,快看那是什么!”他一边惊呼,一边用手拽住另一哨兵的手臂不断椅。
韩正四五十岁的年纪,他是秦朝未统一六国前的老兵,后来在对楚作战中负伤,左足坡了,于是就被安排到临淄郡当了一名衙役头,韩正为人忠实厚道,别人聊天打屁,他却自愿站在角楼上和新征召的小兵一起放哨。
“哪,什么?”韩正疑惑的看向小卒。
那小卒急忙的抬起手,指向北面地平线上,正急速涌动的黑色线条,还有那赶土黄色大旗。
韩正一愣,就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时土黄大旗上张楚二字已经隐约可见。黑色的线条也逐渐清晰,一个个狰狞的面孔,以及一件件寒光闪耀的兵器,一时间全部跃然于眼前。
惊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韩正突然惊呼叫道:“敌袭!敌袭!”
凄厉的呼叫声,惊动了城上所有守城的士兵,他们同样惊愣了片刻。没有上过战场的他们显得无比迟钝,丝毫没有一丝危机意思。
韩正气得几乎嘶声吼道:“是张楚军来了,快,快准备应战!”
随后,他一把抓起角楼上的两只好牛角,强塞给还在惊骇的年轻小卒。大声喝道:“不想死,就跟我吹号!”
“呜呜”
其它三处角楼上的哨兵也发现了莫名而来的张楚军,短暂愣神之后,也吹起了号角。
低沉而绵长的号角声旋即响起,一波一波的撩拨着人的神经,警示着城内外所有的人。
这时城上的士兵就是在傻也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爬起来。抓起兵器,在上官的呵斥怒骂下,匆忙跑到自己坚守的位置,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张楚军,烟尘漫天,气势澎湃,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
城内的百姓也惊慌起来,他们不明白为何敌军明明在临淄。怎么会突然跑来南皮县,于是大街上的百姓纷纷惊乱的往家里跑,在顾不得其他,关紧门窗躲在屋里,谁也不敢轻易出来。
县衙内,于通正神色骇然的听着衙役来报,临淄的兵马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于通身材中等。身搐袍,气息温厚,他是通过稷下学宫求学,被赵军看中后才委以重任。最后调到南皮县任县令,这些年他为了报答赵军的知遇之恩,一直克忠职守,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赵军的执政方略,任上表现出色,深得百姓爱戴。
听到消息后,于通先是惊愣一刻,随后急色道:“来人,速请都尉召集所有人手,准备守城物资,上城坚守,县衙内除妇孺老人外,只要还有力气的,立刻随本官提剑登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说罢,于通又唤来一个精壮衙役,令他骑马速去临淄,通知神武候。
张恒是南皮县城的县尉,也是从正规秦军退役的粗壮汉子,不用县令提醒,他就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青壮,收集守城物资,急匆匆的登上了城墙,而后站在北门看去,只见张楚大军已经接近了,总共为数有六七千人,矛戈如林,气势汹汹,在为首两名将军带领下缓缓而行。
“这张楚军唱的是哪出?”张恒疑惑的道,随后又回头对城上的人喝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县令大人和我会与大家共进退,并且已经禀告了神武侯,相信过不了多久,援军就会来的。
他们守城的人,加上青壮,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八百人多点,还要分顾四门,面对六七千人确实略显薄弱,而且又都是新兵和民夫,不过,张恒觉得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最少张楚军要想短时间内打下张楚县是不可能的。
“是,都尉。”
城上的人听县令和都尉亲自督战,顿时士气提高不少,对援兵也抱着很大希望。
城下,张楚大军前阵,高初和申伊穿戴盔甲,在一众亲卫的拱卫下,骑着马慢慢走进前了两步,最后大喝道:“城上的人给我听好了,赶紧开门投降,不然待本将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就是,你们其中大多数都是齐人,何必助纣为虐,咱们一起反了大秦,日后也好建功立业,封侯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