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的举动,让吕远鹏不由一怔。
迟疑了一下问道:“审先生有何话要说?”
审食其期期艾艾地道:“公子,其觉得如此修缮这酒肆多有不值。这酒肆地处东关,来此就食多是贩夫走卒,有钱人都会在城里富贵居宴饮。所以,其以为接手这酒肆只要油漆粉刷即可,大可不必如此周章。”
“如今已花费数千钱,若算上购买酒肆的钱财,怕已不下万钱,若要靠这酒肆赚回,恐有许多时日。”
城内的富贵居,是沛县大豪雍齿所开,是沛县最好的酒楼。
审食其这是在为吕家着想,他是在告诉吕远鹏,这样位置一般的酒肆,你犯不上这么折腾。这里只能吸引一些进出沛县的贩夫走卒,最多也就是一些行脚的小商贩,有钱人是不会来的。
既然酒肆招引的都是贩夫走卒,即便价格便宜,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恐怕也不敢进来了。因为装潢富丽的酒肆,那些人会怕消费不起。
审食其的意思,吕远鹏当然懂得。
吕远鹏不仅对审食其刮目相看,古人智慧,并不比后世差。
在前世,一些富丽堂皇的星级大酒店固然引得一些富豪光临,可一些装修简陋的小店也一样是人满为患,一些有特色的小店甚至还有人排队等候。
不同等级的酒店、小店,吸引的是不同阶层的客人。
五星级的酒店,即便里面的酒菜价格普通人就能消费的起,恐怕也不会吸引到多少穷人去就餐。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愿意看到满眼珠光宝气,家世背景都远远超过他们的人和他们一起就餐,反之亦然。
不过吕远鹏有些奇怪,难道吕文和吕雉就没有把吕家有家饮食秘法的事情透漏一点消息给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何推荐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酒肆马上就要建成了,让这个日后负责酒肆经营管理的审食其还蒙在鼓里,恐怕会让审食其多想。
吕远鹏看看还在忙碌的匠人们,把审食其拉到一旁。
吕远鹏告诉审食其放心,他吕家有饮食秘法。虽然这酒肆地处沛县一偶,可一定会让那些富人趋之若鹜,不要说以后沛县有头有脸的富人会经常光顾,就是相县彭城的富人们也会数百里赶来就餐。
只是,这吕家秘法暂时要保密,不能被外人知晓。
吕远鹏的话,让审食其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吕远鹏,能把这个秘密现在就告诉他。
审食其略一思索,对吕远鹏说道:“公子,既然吕家厨技是家传之密,那不仅是恐有外人窥探,就是店里的伙计也不能随便知晓,这还要好好思量一番。”
见审食其如此快地进入角色,吕远鹏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这个新式饮食之法,他需要保密一年,一年后他会公开这吕家“家传秘法”,因为他还要靠这引来一桩更大的财富。
“好!那就请审先生多多费心,好生思量一个周全地方法。”
虽然来到沛地也有快两个月了,可吕远鹏一直被诸事缠身,根本就没有时间观赏沛地民风景致。今日募兵顺利,又对酒肆的事情很满意,心情高兴,除了酒肆并没接吕它递过来的缰绳,而是信步向城内走去。
只是走了不远,就发现一路上不时有人暗地里指着他的背影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许多人看着他的眼神也透着古怪。
吕远鹏基本上能想象得出,这些人对他说三道四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两件事,一个是他被赶出吕家。
另一个,则一定是他要大量置换秦半两的事情。
初时,吕远鹏还没觉得怎样?可越走越不自然。好在进城时,守门的更卒因为武虎的事情,以及现在这吕远鹏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对吕远鹏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些更卒里许多人还想着如何讨好吕远鹏,来年那个傻瓜不愿在吕远鹏的武卒里混了,自己也好补进去。
吕远鹏和更卒们打过招呼,便再也无心闲逛,在城门内上了马,带着吕它匆匆赶到吕家新居。
吕家新居门前很冷清。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吕家的大门前,立着一块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吕家习俗,新居落成庆典前,不宜在新居接待外客”。
有这块牌子在,谁也不愿来丢人。
初时,也有那不知情的,前来礼节性拜访,吕文都是满脸是笑地一路小跑出门外,连连向对方赔礼道歉,礼数极为周全,可就是不让客人进门,弄的客人好不尴尬。
不过,既然人家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习俗,也不能多怪,只能在心里暗骂这吕家是单父的土老帽。
几次过后,就再无人来。
吕远鹏跳下马,将马缰随手扔给迎上来的两个门房,大步走进新宅。
也要跟进去的吕它却被两个门房拦住,这两人满脸是笑地把吕它连拖带拽地拉进门房内。
吕家所有家仆都极为羡慕吕它,不仅是羡慕吕它以脱去奴籍,他们还看得出来,吕它跟着吕远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