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吕远鹏的观察和薛欧等人所说,锁阳山孤立于群山环抱之中,实际上它就是一座孤零零的石峰,高有近百丈,只有南面山势稍缓,接近峰顶时山势又陡然拔起,只有一条可容一人一马通行的小路,穿过一道一丈宽长约数十丈的石缝直通山顶。
锁阳山其它三面,则都是悬崖峭壁。山上土壤较少,树木稀少,倒是长满灌木。
峰顶平坦,约有几十亩大小,盗匪的山寨,就设在石峰峰顶。
如果强攻,盗匪凭险据守,不要说他们这些人,就是数百人,也未必能冲上峰顶。
况且,薛欧、王吸这些人,吕远鹏是想要用心笼络,以后要作为心腹班底的,他那里肯让这些人冒这样的险。
好在薛欧、陈濞、周信等人都是几代居住在沛县的猎户,对这锁阳山颇为熟悉,在路上,吕远鹏和薛欧、王吸、董渫等人已经商量出了办法。
见吕远鹏、薛欧、陈胥回来,王吸和陈濞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迎上前来。
“可曾找到那条石缝?”
王吸一边把手中盛酒的葫芦递给吕远鹏,一边焦急地问薛欧。
薛欧十几年前,曾随父亲来锁阳山打猎,碰巧在锁阳山后山峭壁上发现了一条十分危险但勉强可上得峰去的隐秘路径。
只是要从这条路上峰,不论是吕远鹏还是他和王吸、陈氏兄弟,以及董渫、工师喜、周信等都做不到。
锁阳山后山的峭壁,下面三十多丈的崖壁虽然陡峭,可山石参差,石缝中还有许多顽强生长的小树,要攀爬上这一段,倒也不难。可在上面约有二十丈高的峭壁,却是光滑如镜,毫无借力抓握之处,根本无法攀登。
好在这段峭壁上有一道石缝直到崖顶,可问题是这道石缝过于狭窄,成年人如果勉强挤进石缝尚可,可要在石缝里向上攀爬,根本就动不了。
不待吕远鹏回答,薛欧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老天有眼,那道石缝还在。”
薛欧看着地上基本完工的那条长长的藤索,又对薛琼道:“小妹,晚间你和公子上峰。”
“好。”
薛琼毫不在意地答应下来。
看着薛琼那稚嫩英气的面容,吕远鹏不仅在心中暗自感叹。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在这个时代尤其如此。
生活环境恶劣、家庭状况不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孩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娇生惯养,要早早就承受起生活的艰辛,心性也过早经受磨练,性格思维,甚至身体成熟的都较早,这是难免的。
这个时代男女十四五岁就结婚生子,恐怕也跟这有些关系。
薛琼身形瘦削,由她爬进那道石缝最为合适。只是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去冒这样的风险,吕远鹏这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慢。”
“薛大哥,晚上我和吕它前去,小妹还是和你们在一起。”
其实薛欧也不愿让薛琼去冒这个险,攀爬峭壁已经很危险,可上得峰去,面对几十个盗匪,一旦被发现,那可就是九死一生。
一旁的董渫明白薛欧两难的心思,试探着道:“要不,我们就堵住下山的道路,然后让徐县尊征发更卒,再攻上山?”
吕远鹏摇头道:“这更不可行。”
“我们一路疾奔,那马枭即便找到马匹,也不可能赶在我们前面回到锁阳山,很可能是马枭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中途没敢回锁阳山,甚至还可能去别处搬救兵了。”
“仓促之间,马枭那里这么容易搬来救兵。”董渫低声争辩道。
吕远鹏轻叹一口气道:“即便,盗匪没有救兵,要徐勘在沛县征发更卒来剿匪,不仅时日较长,死伤也必不会少。那样我们最终斩尽盗匪,我等亦难免受到沛人的责难。”
“更何况,如果几十个盗匪乘马冲下山来逃窜,我们这些人,如何能阻得住。”
“只有我先潜上峰顶,你们引诱盗匪下山,使盗匪分兵,我在暗中要击杀十来个守在山寨里的盗匪当不费多少手脚。待盗匪回山,你们再随后掩杀,那时我堵住寨门,这三十多个盗匪必然尽没。”
吕远鹏不愿再争,对吕它道:“就是吕它随我上峰。”
“是。公子。”虎头虎脑的吕它挺着胸膛大声答应。
“慢着。”
一旁的薛琼竖起柳眉,狠狠地剜了吕它一眼,原本一脸得意之色的吕它,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
“大名鼎鼎绞杀盗首马锺的吕公子,莫不是也看不起奴家。”
看着一脸倔强不服输,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这个泼辣的小姑娘,吕远鹏也有些窘迫,急忙摇手道:“小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攀爬山崖峭壁,奴家可比这个笨小子要强得多,我去会更保靠,绝对不会误了大事。”
吕远鹏心知,今天如果不说明白,这个争强好胜的小姑娘决不会罢休。
“今晚上峰,攀爬峭壁倒不是最凶险,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