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刺客毕竟剑法高超,步伐灵动至极,生死搏杀经验丰富,每每在生死之间都能及时化解。
虽然这只是在盏茶功夫,酒肆前情形已经大变,原本刺客以逸待劳暴起发难,让吕远鹏等人有些措手不及。可吕远鹏临机处置果断,主动击敌,化被动为主动,抢得先机。再加上陈濞、陈胥、周嗣等人不仅反应快捷,更是各个武艺出众,三柄猎叉舞动起来都呼呼挂着风响,逼得十几个刺客进不得身,让王吸、薛欧等人有了寻找兵器的时间。
惊怒不已的薛欧、王吸、董渫、工师喜几人借着这个机会,把惊得腿脚发软的萧何连拖带拽架进酒肆,随手将萧何丢在地上,就风一样向后堂冲去。
一会功夫,董渫持着猎叉,王吸手提一把沉重的宽刃青铜剑,工师喜手持猎弓肩挎一胡禄雕翎箭,以及没有拿到兵刃顺手捞了一根七尺多高沉重的青铜灯台的薛欧,又风一般从后堂冲出。
就连跟进去的吕它,也手持一具弩弓跑回前堂。
“刺客是冲着公子来的,公子是我等朋友,万不能让公子有了闪失。喜用弓箭射杀刺客,吸、渫,随我去救公子。”
薛欧嘶喊着,人已冲出店门。
大街上突如其来的厮杀,在一阵鸡飞狗跳、女人叫孩子哭的混乱后,纳凉的百姓都纷纷躲入家中,除了个别胆大的,还敢扒着院墙观看惨烈的厮杀,大街上再见不到一个人影。
大街中央,五个刺客围在外围,圈内是两团刀光剑影,刀剑光芒将那个为首的刺客和吕远鹏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光影里不断传出的刀剑碰撞声,两个人影甚至都有些模糊。
薛欧原以为吕远鹏只是箭术惊人,此刻他更惊讶于吕远鹏的刀法精湛。
在他看来,若他和这刺客做生死搏杀,他自认为单对单他绝对不是刺客对手,最多也就能撑个十余个回合。而吕远鹏竟然能和这刺客拼杀这么久,看起来还丝毫不落下风,这让薛欧对吕远鹏更为敬佩。
酒肆前的石阶下,横陈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刺客尸体,一个尸体脑袋破碎,鲜血和灰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已辨不出模样,看样子,这是被三人中力气最大、此刻势如疯虎的陈濞猎叉扫中的。
另一具尸体,胸腹间有两个血洞,两尺多长青黑色的肠子脱落在地上,不知是被陈胥还是周嗣用猎叉戳中,挑破小腹所致。
此时,那十几个刺客已将陈濞、陈胥、周信三人围在中间,陈濞、陈胥、周嗣三人背靠背,三柄猎叉扫挑戳刺上下翻飞,将围住他们的十几个刺客牢牢逼在圈外,不得近身。
三人须发皆张,搏杀凶狠。尤其是陈濞,一双环眼瞪得溜圆,额下短须根根炸立,每一叉挥出都伴随着一声狂吼,声势十分惊人。
见薛欧等人从酒肆中冲出,立刻从围着陈氏兄弟和周嗣的战团中分出几个刺客迎了上来。
薛欧毫不迟疑,大吼一声,倒提着足有五十多斤重的青铜灯台,迎着扑过来的刺客就横扫过去。
青铜灯台好似一柄长杆巨锤,那圆厚的灯座就好似那铜锤的锤头,在薛欧的奋力挥动下,带着巨大的风声拦腰扫去。
迎过来的几个刺客,从那青铜灯台带起的骇人风声,刺客们已经感觉到这灯台沉重的分量,哪敢用剑格挡,急忙后退躲闪。
王吸、董渫趁机抢下石阶,董渫冲开围住陈氏兄弟和周嗣的战团,王吸则和薛欧两人抵住迎面的三个刺客。
而工师喜不待吕它张开弩机,在酒肆门前的石阶上,已经弯弓搭箭,劈面射向面前一个刚被薛欧逼退的刺客。
工师喜站在石阶上,比在石阶下激战的这些人足足高出半个身子,视野开阔,那一箭就从薛欧头上掠过。
不足十步的距离,听到弓弦声响,闪着寒光的箭簇就已经到了面门,刺客匆忙中如何能躲得开,这一箭狠狠地贯入盗匪左眼。
中箭的盗匪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薛欧手中沉重的灯台已经横扫而至,一声闷响,刺客一下子被打飞出去两丈多远,身体成一个极为怪异的角度弯曲着伏在地上,显是腰脊被薛欧打折。
借着刺客惊骇之机,王吸踏步上前,大喝一声,手中青铜剑疾如电光般劈向当面的一个刺客。
刺客惊骇中不及躲避,只得举剑相迎。
王吸手中的青铜剑要比寻常铁剑长出许多、也宽了差不多两指,分量并不比薛欧手中的灯台轻多少,剑重四十二斤。
心中惊惧的刺客,手中的力量不免弱了不少,那里能挡住王吸这势大力猛的一剑。
金铁交鸣中,刺客只觉手中一轻,铁剑已经脱手飞出,沉重的青铜剑冷冽的剑刃深深劈入刺客身体,铜剑过处,斜肩带背已将刺客劈为两半,一蓬血雨随即喷上半空。
与此同时,冲入战团的董渫,手中猎叉猛地刺入一个正在围攻陈濞等人的刺客背部,奋力一甩,刺客一下子被挑飞出去。而后,董渫手中的猎叉忽而如矟戟挑刺,忽而似棍棒劈砸,冰冷的猎叉,在他手中好似活了一般,逼得围攻陈濞等人的刺客们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