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死而复活,吕夫人本已喜出望外,此时见郎中说话吞吞吐吐,不由心中又猛地一沉。
“先生,我儿怎样?”
郎中深深地看着榻上呼吸渐渐平稳均匀的少年一眼,口中唏嘘着说道。
“夫人,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事,小少爷细若游丝的脉象方才本已断绝生机,绝无再生之可能。。。。。。可是。。。。。。”
郎中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微微摇摇着头,脸上惊异神色更盛。
“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小少爷的脉象竟又突然接续如常,这实在令老朽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小少爷的脉息虽还羸弱,可却已是生机勃勃之相,且有愈发强健之态。”
“在老朽看来,小少爷不仅已无性命之忧,就是这伤势也已无大碍,只要善加调理,将养一段时间,定会完好如初。”
好似配合老郎中的话,就在这时,榻上少年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水,水!。。。。。。”而且双目竟然也缓缓张开。
只是少年双目之中,一片茫然之色,全无半分神彩,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无论吕夫人和两个少女怎样呼唤,少年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吕夫人顾不得这些,少年已经昏迷五日,水米未尽。此时醒来要水喝,这自然让她惊喜万分。
“释儿快去取水。”
吕夫人悲喜交加,对榻前稍小的青年喝道。
也是满脸喜色的青年忙不迭地答应着,转身就要奔出车厢取水。
“慢着。”
郎中摆摆手,喝住青年。
“去取半碗参汤,再把我开的方子药量减去一半,尽快熬来。”
“对,快按先生吩咐去做。”吕夫人大声吩咐着。
“泽儿,你也一起去,要快。”
吕夫人刚一吩咐完,就用衣袖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低下头来查看爱子。
吕夫人此时已是满脸慈爱之色,轻声对少年道:“鹏儿,你可吓死娘亲了。你醒过来就好,这下好了,有娘在你身边,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得了你。。。。。。”
年纪较轻的那个俊美女孩,此时已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也破涕为笑,抚摸着少年的额头,轻声道:“五弟,你可不要再吓姐姐了。”
说着话,少女眼中又不禁流下泪水来。
只是少女这泪水,却是喜极而泣。
吕文虽然惊讶少年死而复活,可那层神奇的紫色霞光更是让他心神震颤。
他粗通老庄之道,知道这异状能显现在五子身上,则预示这五子定然不是池中之物,虽然还不知是吉是凶,可毕竟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对这五子的亲情,又增进了几分。
尽管吕文不喜这少年,此时也是满脸慈爱地跪坐在榻前,伸手握住少年的手。
看着少年那棱角分明英气勃勃的俊脸,虽然吕文心中百转千结,可毕竟亲子死而复生,心中那一丝早已淡漠的暖暖亲情,此时也不由由然而发。
吕夫人很清楚自己这个夫君素来不喜这五子的缘由,此时见夫君稀罕地握住少子的手,满是关切痛惜之情,心中不由欢喜万分。
吕夫人不失时机地对吕文说道:“老爷,你可还记得当年那方士的言语?”
吕夫人的话,让吕文神色一凛,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不动声色地低声说道。
“那方士的话,为夫又怎会不记得,但愿我儿从此无恙矣!”
年纪稍小的那俊美少女好奇地问道:“母亲,哪里的方士?他又说了五弟什么言语。。。。。。”
年纪稍长的俊美少女,脸上还带有一丝惊异之色,那紫红霞光看的让她心旌摇动。
只是她颇有心机,父亲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五弟身上有异兆显现,否则传扬出去,不仅他的五弟有性命之忧,就是他们吕家和族都恐不得保全。
少女心中惊异,可脸上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双凤目不停地观察着榻上少年,也并没有追问父母,而只是将少年身上的被子向上拽了拽,替少年掩好只穿着贴身小衣露出的肩膀。
吕夫人神情激动地对少女说道:“你父素好老庄之道,年轻时常和方士们往来。”
“鹏儿一岁时,一个姓徐的方士见到鹏儿,说鹏儿不是长命之相,一十五岁那年必有一生死大劫,有性命之忧。”
“不过,那方士又说,鹏儿若在一十五岁这一年,能万幸闯过此劫,则必如鹏鸟,一飞冲天,后世贵不可言。”
“于是,你父就为鹏儿改名远鹏。。。。。。今年,鹏儿刚好一十五岁。。。。。。”
吕文看也没看吕夫人一眼,轻描淡写地道。
“方士之言怎能轻信,老庄之道虽然大道精深,能窥得真谛的,只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寻常方士,多是借老庄之名招摇撞骗之徒,混口饭吃而已。此事休要再提,徒遭人耻笑。”
不管众人如何,此时榻上少年那双眼中,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