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什么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不知道发生在这些事件背后的事,更不了解隐藏在这座城市深处的那个世界。
所以,不会有谁知道,他们居住的这座城市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场战争还在进行——现在已经是这场战争的最后时刻了。
悉尼大桥,这座号称世界第一单孔拱桥的宏伟大桥已经被完全封闭。连接着杰克逊海港南北岸的悉尼大桥现在已经暂停了它作为交通枢纽的功用,而是转变成了一处战场。而海湾另一边那灯火通明的悉尼歌剧院则成了这战场的陪衬。
在这座巨大的钢铁桥梁上,密集如织的炽红色火线划破黑暗,从桥的一端飞向对面,或因为击中了桥梁的金属构造而迸射出明亮却又一闪而逝的火星,或者在一阵噗噗声中钻入了一个个黑影的身体,再或者敲在了桥面上将柏油层掀开,但更多的则是什么都没有打中——完全射偏。
这是一场妖怪之间的战争,东方妖怪和西方妖怪之间的较量。进攻的一方是几乎占据了半个地球的妖怪帝国——雪原——的下属军团千年鹰,而在桥对面构筑了防御工事据巧而守的则是悉尼市的本地妖怪。
交战双方分别占据了桥的两端,进攻的千年鹰们正在不断朝另一边冲过去,而防守的本地妖怪则朝源源涌上来的千年鹰们不断射击。炽热的子弹密集如雨,嗖嗖地掠过桥面,其中不时地会有明亮地火球贴着桥面朝进攻的对方飞过去,击中目标之后一下子就炸开,放射出的火焰一下子就能吞没十几个身影,同时也将那些不顾伤亡仍旧往前冲的千年鹰们的身影照亮。
躲在防御阵地后面的本地妖怪衣着杂乱,而进攻的千年鹰则完全不同——他们不仅训练有素悍不畏死,而且衣着整齐划一:绝大多数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双脚踩着的是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鼻梁上则架着黑色墨镜,手中或握着手枪或端着冲锋枪。其中少数则还披着一件黑色长披风,手中的武器也是诸如刀剑之类的冷兵器。
很快,千年鹰的一次进攻被遏止在了桥上。
就在不管怎么看千年鹰的这次进攻都不可能继续持续下去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啸响,这像是某种鸟类鸣叫的声音穿透厚厚的云层,尖锐得简直要刺破耳膜,无论是防守方的本地妖怪还是进攻方千年鹰都在这一生尖锐啸声响起的同时猛地停止了攻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空中,只不过在他们的视野中暂时只有那厚厚的云层而已。
但是,那尖锐的鸣啸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再次响起,这次的距离却更加近了,没等这一声尖锐的啸声停歇,一团缭绕着蓝色电光的黑影突兀地从云层中冲出——如同浓墨般的厚厚云层瞬间被冲开了一个大洞,皎洁的月光从那个大洞射入,将下面的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
那个电光缭绕的黑影拖着蓝色的光尾,像是流星一般朝已经变为战场的悉尼大桥飞了过来,空中甚至传来了震耳的声爆,它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大的弧,最终飞临这座宽阔的大桥,在飞行几百米之后如同一发炮弹以不低于四十度的倾角砸在了桥面上。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后,结实的桥面被如同犁地般剖开,黑色的沥青块和灰色的水泥块也随之如同下雨般洒向四周。沥青路面和水泥路基的碎裂声以及金属桥架的呻吟合奏在一起。漫天飞扬的尘土将始作俑者罩入其中,只能隐约可见那团闪烁的蓝色弧光如同闪电般飞速前进。将整个桥面都刨了个底朝天的黑影最终在冲入防守方的防御阵型之后猛地一分为二,一个被蓝色弧光环绕着的身影则完全被升起的尘幕淹没了。而另一个则迅猛地冲出尘幕,在半空中轻巧地一个翻转之后慢慢悬停了下来。
那大致能算是一个女人,面容无法看清,但是却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双血红的双眸像是灯泡一样亮着,她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的紧身皮衣中,黑得发亮的皮质紧身衣勾勒出漂亮柔和的身体曲线,黑色的长风衣的下摆一直能垂到脚边,微微打卷的黑色披肩发轻轻飘舞,在她的右手中是一杆银色的长枪,三角形枪头闪烁着的冰冷寒芒远远地都能让人背后发凉。
至于为什么说“那大致能算是一个女人”,则是因为那让她得以悬停在半空中的东西——她身后那对巨大的黑色翅膀。也正是这对展开只有足有数米宽的双翼,证实了她的身份——妖怪。
不断拍打着的翅膀带起一阵阵气旋,脱落下来的细小黑色羽毛随着卷起的气流飞舞着,那啪啪的声响更是响彻四方。她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高悬在半空中,血红色的双瞳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意,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气势和令人难以忽略的强大存在感——
像是宣示自己降临般高悬在交战双方头上的那名女妖怪,是号称千年鹰军团第一女将的女妖怪追夜,就算在整个雪原中都能排得上号的上位妖怪。
充当着防守者的本地妖怪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追夜的身上,这些依托着防御阵地对千年鹰造成巨大杀伤的本地妖怪都感应到了她浑身散发出的惊人妖气——那就像是汹涌的海啸一样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