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笑道:“你说他们不照章办事,你并无文书印信,他们不让你入住,应该算不上违章吧?”
曾就义摇摇头:“下官虽然没有文书印信,但是下官的官身却不是假的,下官进京候命难道算不得公务?如果大人说不算的话,那下官无话可说。讀蕶蕶尐說網”
李景点点头笑道:“你进京候命待补自然算得上公务。”
曾就义道:“既是公务,那下官便有权在驿馆入住。”
李景笑了笑:“这件事我也无法断定你们谁是谁非,从驿馆的角度来说,他们做得似乎没错,而你说的也在理。如果说有错的话,那就是驿馆的制度还不完善。”
“啊!”曾就义听李景把错误推到制度有缺陷上不由一怔。
李景笑了笑,接道:“你不用惊讶,其实我知道驿馆很多时候接待的官员并非因公务入住,但是他们有合理的理由解释。而你这样的应该算的上是公务,却又有合理的理由不让你入住,很显然,这就是驿馆的制度有漏洞。”
“大人明鉴。”曾就义忙道。
李景轻轻叹了口气道:“今天你跟驿馆的人争执,暴露出驿馆的制度有问题,还有很多没有暴露出来,或者说暴露出来却没人在意的制度弊病。这些弊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现弥补的,所以你今天受了委屈,还请不要在意。”
曾就义沉吟了一下道:“大人,恕下官愚见,既然大人已经发现驿馆的弊病,就该想办法弥补,怎能纵容不管?要知道,驿馆用的钱都是国库的钱,大明财政本就艰难,怎能任由下面这些人任意花用?”
李景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还得考虑朝廷官员的现状。比如说你吧,你只带了一名书童,从江西到南京,你坐的是牛车,可见你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
像你这样的官员有很多,有的条件可能还不如你。我很怀疑,要是驿馆不让这些人免费入住的话,这些人能否赶到京城,就算能赶到京城,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朝廷要是急着用人,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在路上消耗时间?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是!大人体恤下属,用心良苦。”曾就义忙道。
李景摆摆手:“弊政非一日可治,要想整治弊政,首先要知道弊在何处,然后从根源着手。曾大人,你久在地方,熟悉基层政务,在你看来,如何才能政治清明?”
曾就义沉吟了一下道:“若要政治清明,首要吏治。国赋在民,民之休养在官,有司廉俭***不受害。百姓之困,皆由吏之不廉,使守令俱廉,政治即可清明。”
李景闻言笑了笑:“曾大人,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关键是如何做到,如何能让官员谨守清廉?”
曾就义道:“大人提高官员俸禄,并让朝廷承担官员们的公务费用,便是解决这个问题之法。”
李景摇摇头:“高薪养廉只能解决一小部分问题,我们都知道很多官员其实并不想贪,只因俸禄不足,负担太重,这才开始贪墨,高薪只能杜绝这些人贪墨。可是还有很多人,无论给他们多少钱都不知足,如何能让这些人谨守清廉呢?”
“这就要严刑峻法,对这样的官员绝不能手软,发现一个查处一个。这一点,大人做得相当之好。”曾就义道。
李景笑了笑,指着椅子道:“坐下说话。”
曾就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应对的李景还算满意。
命小九给曾就义倒了杯茶,李景接道:“其实,这些都是治标之法,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顿了顿李景接道:“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得从思想上着手。我们的官员几乎都是读书,科举,然后就委任官职,从未接受过思想教育,为官之后,能否保证清廉,全靠他们自己的品德修养。
很显然,任用这样的官员,朝廷并不知道底细,只能等到出现问题以后,再去处理官员。也就是说我们的严刑峻法做得是事后的工作,事先的工作我们并没有做。”
曾就义沉吟了一下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在任职以前,对官员们先进行一番教育?”
李景点点头:“就是如此。我们的官员既然要在任职前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为什么不对他们的德行进行教育呢?”
“朝廷好像没有这样的部门吧?”说着曾就义猛地一拍脑袋:“大人这样说,自是准备成立这样一个部门。”
李景笑着点了点头。
曾就义看了看李景,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恕下官直言,下官职位卑微,这等大事,大人为何要跟下官谈论?”
李景笑道:“呵呵,你的履历我看过,你担任过数年县令,政绩不错,百姓的口碑也很好,而且你这个人很有操守。你既有基层任职的经验,品德修养还极佳,正是培训官员的不二人选。”
“大人要下官培训官员?下官人微言轻,怕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曾就义忙道。
李景摇摇头笑道:“不是让你培训官员,而是让你培训准官员。正因为你人微言轻,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