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这是强词夺理,但却不能否认他说得却有道理。
弘文馆隶属门下省,而门下省位于皇宫内,为了方便行事,每一个学生都有出入皇宫的令牌。平时,杜荷在皇宫里走动,过往禁军很少过问,唯有在宫门处,才会例行检查。
今曰闹出此事,也是因杜荷抱着一人神态慌张的在皇宫中疾奔,引起来巡逻禁军的注意,才会上前盘查。为了节约时间,杜荷选择了不予理会。
但若他每每遇到盘查都能够停下来解释,且出示腰牌,验明正身,杜荷完全可以畅通无阻的在宫里行走。
所以,无可否认,杜荷身为弘文馆的学生确确实实拥有出入皇宫的权力。
说杜荷闯皇宫,这是事实,但要说他没有闯皇宫,这也说得过去。
当然这要看当权者是怎么处理了。
这时房玄龄站了出来:“皇上这杜荷说的不无道理,当然魏大人也没有错。不过他们一个年幼,一个不在职权之内,意见皆不可取。理当询问大理寺以及兵部,看看杜荷此举有没有构成闯宫大罪,在看看杜荷有没有跟禁军动手,造成伤亡。”
“恩!”李世民眯起了眼睛,自若的说道:“房相所言有理!大理寺卿,朕问你,杜荷此举可构成了闯宫之名。”他等着眼睛,看着大理寺卿,一对虎目射出阵阵寒意,眼中那威胁的意思,不言而谕。
大理寺卿身子微微颤了颤,并不是所有人都如魏征一样,可以无视李世民这个大唐皇帝的怒火。
“皇上明鉴,杜荷身为弘文馆学子,能够自由出入皇宫,此举并未造成闯宫之名!”
大理寺卿的回答很让李世民满意,李世民含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位于杜如晦身后的一个精神抖擞的官员,“侯爱卿,你怎么说的?”
兵部尚书侯君集道:“此事李大人直接参与其中,皇上还是询问他比较恰当。”侯君集平素与魏征交好,魏征甚至多次举荐侯君集为相。理说侯君集站在魏征一伙不假,但李世民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他既不愿开罪李世民,也不想得罪魏征,于是退而求其次,干脆站在一旁,当个旁观者。
李世民雄才大略,那里看不出侯君集的心思,略感不快之余,只能望向英公李绩。
李绩笑道:“闯宫重点在于宫门,皇宫宫门挽扼四处,出入间必须经过盘查,若不经盘查,就可视为闯宫。杜荷一路而来,所经宫门无非两个。一、永安门,二、朱雀门。朱雀门是老臣亲自下令打开,让他们通过的。而永安门老臣也问过守门兵将,杜荷确实表明了身份,只是长乐公主情况危急,杜荷有些心急,以致出现了小小的误会。所以,臣以为杜荷小错是有,但还不至于冠上这闯宫大罪。”李绩在这里撒了一个小谎。
李世民“哈哈”大笑了起来:“爱卿言之有理啊!魏卿家,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征怔了怔,张了张嘴,无可奈何道:“臣无话可说!”
李世民见魏征吃瘪,心情竟然格外畅快,看来这位大唐皇帝平时确实没少受这头倔牛的气。
“好了!长乐无恙,诸位就散了吧!就如朝会所言,诸爱卿各安其职。至于吐蕃松赞干布的请求给朕回绝了,朕只有长乐这一个待嫁女儿,岂能让她去偏远地方受苦。”
“是!臣等告退!”满屋子的大臣一并告退,杜荷也在其中。
“杜荷,你留下,陪朕聊聊!”李世民如见老友一般,叫住了杜荷。
各种惊疑的目光停留在杜荷的身上。
杜荷苦着脸,应诺了下来。
待诸臣退去后,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荷,道:“怎么,不认得朕了?”
杜荷灿灿笑道:“哪能啊!皇上英明神武,宽厚仁德,三军爱戴,万民称颂,可比尧舜禹汤,文武周孔,杜荷对您的敬仰如黄河长江,滔滔不绝,犹如嵩山、泰山……”杜荷摇头晃脑,想背书一样,赞美着面前的大唐皇帝。
“停,停,停,停,停……”李世民脑门上出现了三条黑线,一口气竟叫了五个停,“这些话听别人说,朕或许会高兴三分,但从你口中说出来,朕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算了,你也别跟朕说着说那,朕还真不习惯。这样吧,朕与你爹同一辈,你就叫朕一声李叔叔吧。”
他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让杜荷坐下。
杜荷本姓洒脱,还真不习惯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在李世民的身旁坐了下来,道了声谢。
李世民此刻也无皇帝的架子,摆手道:“你也别跟朕客气,说实话,朕再一次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可知道为了追捕你,我大唐宫城里的两万禁军出动了一半,程老匹夫,甚至出动了骑兵。结果一个个让你甩在了屁股后面,连影子也抓不到。若非李绩将军事先料定你目的是为了出宫,轻骑抄近路赶往朱雀门设伏,也许真的让你闯了出去也不一定。也亏得是他,行事果决,一听你的缘由,立刻下令通行。若是别人,只怕无胆做这个主。”
杜荷还真的有些呆住了,想不到事情竟闹得如此大。不过至今他也未自己的判断而后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