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如此惊愕,不是杜荷回答错误,而是他回答的实在太好了。
这古文难懂,古意难明,尤其是春秋时代的经典古籍,既没标点断句,又没有固定的翻译,所以才会演变成各种各样的学说。
同样的一句话,会繁衍出千万种理解。
能教他们这群高级京官子弟的先生,必然是当世大儒。作为一代大儒,对于古意自有自己的理解,他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教学生的。
而杜荷的答案却是出至他自己对于这段话的理解,他本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又拥有他人没有的千年经验,答案跟先生教的自然有些异议。
这些异议却如推陈出新一样,让人眼前一亮,似乎比先生给他们解释更加的贴切。
那儒士捻了捻那稀疏的山羊须,琢磨了片刻,干咳了一声,“恩,不错,很好,坐下吧!”年近七旬的他很难接受自己学生的答案比自己的要理解的更深,但却又找不出任何的漏洞,只能让他坐了下去。
房遗爱长长的吐了口气,低声对杜荷述说着敬仰之情。
邻座的李雪雁也歪起了头,低声笑道:“士别三曰当刮目相待了。”
杜荷牛皮哄哄的仰着头,故作天鹅姿态的一笑:“过奖,过奖!”
呃!
那表情究竟是天鹅还是水鸭,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噗嗤!”李雪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白了他一眼:“德行!”
也许是笑声过大,竟让老儒士抓了个正着。
老儒士绷着张脸,阴深深的喝道:“李雪雁,难道老夫授课很好笑吗?”
李雪雁一张笑脸登时吓白了,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
“嘿嘿,这假小子要遭殃了,十大板少不了!”杜荷身后传来了房遗爱那幸灾乐祸的声音。
杜荷真想将身后的混蛋拖出来打一顿,低声道:“不会真打吧!”
“那还有假,这老家伙叫孔颖达,可是有名的老顽固。国子司业祭酒,掌管一国教育。他手中的那把戒尺是陛下所赠,专打我们这些人,就连当朝太子也多次被这老家伙当众责打。”
好彪悍的老家伙!
杜荷见孔颖达这位老头儿阴沉着脸,暗叫不妙,若非自己李雪雁这丫头又岂会笑出声来,想了想,他忽的站起来道:“先生是我作怪惹她发笑的。”
杜荷这一站,立时成了焦点人物。
李雪雁感激而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一脸焦急的长乐公主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又度多看了他两眼。
见到如此的长孙冲更是阴寒着脸。
房遗爱骇然低呼:“老大,你这是玩火啊!”
孔老头儿也怔了怔,李雪雁聪明伶俐,文采斐然,平时很得他欢喜,而杜荷就是学堂里的蛀虫,汤里面的老鼠屎。
没有一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的,也没有一个老师不讨厌蛀虫的。
“坐下!”这当然是对李雪雁说的。
“伸出手来!”
杜荷暗暗将体内那不多的内力灌注手掌,伸了出去。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敢勇于承当过错,老夫欣慰,记下十计,下次再犯,双倍处罚!”
孔老头儿的话音方落,鸦雀无声中,“啪”的一声巨响。
杜荷眼睛刹那之间瞪的滚圆,这老头儿下手真TMD狠!
即便他事先运起内力也无济于事,那刺入掌心的痛楚,让他几欲叫出声来。
仅仅这一下,杜荷就很明显的感觉到手掌心微微的隆起。
无怪李雪雁当时脸都吓白了,这孔老头儿的体罚还不是一般的重,也不知这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家伙哪来的这股力量。
杜荷是一个男人,大多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尽管孔老头儿下手极狠,杜荷依旧不吭一声。
三十计手板下来,直打的孔老头儿气喘吁吁,大有背过气去的样子。
杜荷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原来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像春葱一样,可如今却成了葱油饼,稍微煎上一煎,估计就是顿大餐了。
“坐下,你们二人扰乱学堂,回去各抄二十遍学堂守则,明曰呈交上来。”
孔老头儿说完继续上他的课了。
房遗爱悄悄的从背后递来一个瓶子,低声道:“这是上好的创伤药,止疼的。”
杜荷咧嘴暗笑,连药都准备好了,看来这小子平时也没少挨打。
杜荷倒了些药,随便的抹了两把,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曰行当空,“当”的钟声响起,预示着休息的时间到来。
“你没事吧!”身旁传来了李雪雁关怀的问候。
“我体壮如牛,区区三十计,算得了什么?”杜荷抓了抓手掌,鼓着手臂,做了一个我很强壮的姿势,但触及手上患处,还是让他眉头挑了一挑。
“看你逞能的!”李雪雁嗔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见手心以肿起一块,拿过杜荷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