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丝,也不自觉。
他受伤并不轻。
庞凤雏,是朱雀王朝一等一的小宗师,一身浩然正气充沛无匹,震怒一击,绝非他能轻易扛下。
范夫人却视而不见,道:“你先离开凉州一段时日。庞凤雏精于经纬卦术,算得出这段因果,而且他最擅隐忍,城府极深,想来短时间不会对琉璃坊出手。等琉璃小院里的人被接走,我差不多也可以离开凉州。”
马夫轻声问道:“夫人,那只坛子?”
范夫人皱眉道:“立即找机会毁去。”
马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
范夫人冷笑道:“那孩子跟董家女的孽缘,根源不算深,但越拖下去,便牵扯极广,我岂容庞凤雏现在就占了上风。”
当年,董卓给董家老太爷找的阴宅,便是陈青牛乳娘所葬的坟包,董家幼女天赋异禀,从小便被道儒两宗看好,名字青囊大有寓意。她与父亲哥哥截然不同,自幼便一副菩萨心肠,得知太爷爷坟墓霸占了贫寒人家的坟包,便悄悄找下人将被董家弃之荒野的枯骨小心收集起来,藏在坛中,埋在院中,希望日后能转交给那名可怜女人的亲人。
陈青牛哪能知道这段内幕。
范夫人吩咐马夫白洛去做的,就是毁了董家幼女发自本心的慈悲果。
如此一来,两人他日再见,一旦陷入不死不休的境地,陈青牛才能继续如今日四十一剑,坚毅如磐石。
马夫也无半点妇人之仁的优柔寡断,不再纠缠陈青牛与董家幼女的孽缘,问道:“夫人,斗胆问一句,琉璃小院里的年轻女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让玲珑洞天如此兴师动众,让闭关半甲子的殷长老亲自出山。”
范夫人冷笑道:“玲珑洞天做了观音座八百年的末席,现在我们这一脉群龙无首,才让它得志猖狂。小院里的女子不简单得很,她出生那一天,通向大海的整条大江聚集了数万条红鲤鱼,齐齐跃出江面,‘万鲤朝后’,千年一遇的异象。”
马夫震惊道:“她就是小薛后?”
范夫人神情复杂,点头道:“薛家有女号‘瘦雪’。她与玉徽‘肥鸽’赵皇后齐名。”
马夫苦笑道:“赵钩戈。”
范夫人厌恶道:“婊子。”
被老鸨骂婊子。
不知道一国之母赵皇后听到,会是怎样的表情?
赵钩戈在朱雀玉徽两个王朝眼中,只是一名空有一个冷硬姓名的似水红颜,绝非合格的皇后,她生于玉徽姑苏水乡,体态丰腴,尤其是胸前一对嫩鸽,据说让玉徽宗宋哲第一临幸时,着体便酥,从此君王不早朝,更将她胸前那对旖旎誉为“温柔乡”,放言“皇后这里的风光,天下所有男子都垂涎,哪怕‘人屠’姜子图转世,若碰上了皇后,也要沉浸其中,心甘情愿放下屠刀。”
听范夫人语气,似乎她与这位远在玉徽深宫的赵皇后渊源不浅。
加上被“玲珑洞天”挑中的小薛后。
观音座是何等的胸有锦绣?!
范夫人略显宽敞的华服依然遮不住她丰满胸脯的风光,呼吸稍重,便风情万种,阴冷道:“希望陈青帝别辜负我的期望。”
马夫白洛与陈青牛一样,从不敢多看表面身份是琉璃坊坊主的范夫人,他甚至连觊觎之心都没有。他见识过太多范夫人的手段,最重要的是,范夫人与庞凤雏有一战的实力,他对上小宗师级别的庞侍郎,只有逃命的份。
范夫人起身,离开房间前,丢下一句:“白洛,你离开凉州前,传授陈青帝一套适合他的练体功法,好歹在一年之内成为中品武夫。也该让这孩子跳出井底,看一看井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