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少瑜应该对自己突然改变策略感到庆幸,因为曹操即便不把曹节送入宫中为妃,也是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周少瑜的。
实在是周少瑜来历太模糊,这年头读得起书的,多是豪门世家,寒门子弟并非没有,却是极少,而周少瑜为了防止被调查,只说自己来自极南之地,家族乃是早年间迁徙过去的,此番回归中原,乃是为了投奔明主重归故土。
以曹操多疑的性子,在没有完全确定周少瑜来历或者确保他的确忠心之前,能用他就算不错,怎么可能还搭上一个女儿。
可惜千防万防,就是没防住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曹植,一坛酒就把妹妹给卖了,不仅整天在曹节那说周少瑜好话,还想办法让曹节和周少瑜再见上一面。没办法,喝了周少瑜那坛酒之后,其他的酒简直食之无味呀,曹植怀疑周少瑜肯定还藏有私货,所以自是卖力的很,到时候成了妹夫,想要喝酒岂不可以名正言顺的讨要?
许昌,曹植私下置办的别院,曹植先是把曹节给忽悠了过来,然后派了心腹将周少瑜给喊了过来,随意找了个借口先闪了人。
“这几日可有想过在下的那番肺腑之言?”宅内花园的小亭子下,周少瑜看了曹节一眼,心中腹诽干嘛老带个帷帽,弄的现在长啥模样都还不知道。
“便是如你所言那又如何?我贵为丞相之女,莫非还愁嫁不成?”经过几日思考,虽说没想出办法,却也冷静许多。
“自是不愁的。”周少瑜笑了笑。“不过真的会有那么多选择么?”
“但闻其详。”曹节沉默片刻,淡淡道。
周少瑜摇摇头,道:“你啊,还是嫩了点,如此一说,岂不就是间接承认了曹丕乃是心胸狭窄之人?”
“你……!”曹节心中一慌,佯怒道。
“行了,不用想太多,我对你们曹家,兴趣不大,并没有其他意思。”周少瑜摆摆手直接打断。“继续听我说。”
“或许你还算聪明,但方才之事已经说明了,你终究还是差了点,除非你只是想这一生体会一下做皇后的感觉,不然入宫这件事,已经不可能选了,因为你守不住!不过还是可以说道一番的。”
“当今皇帝无权无势孤家寡人,你又是曹公之女,皇帝会对你什么态度自不必说,曹公送你们姐妹三人一同入宫,说明皇帝不甘心,私底下仍旧有小心思,而你们入宫,就是为了监视与掌控宫内,协助曹公进一步架空皇帝,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又怎么可能对你好?”
“而立场倒向皇帝?皇帝若真有那本事,又怎么会傀儡这么多年,更何况如今愈发式微。所以这一条,你也不用想,站在曹家的对立面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而且即便皇帝掌权了又如何,怕是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谁让你是曹公的女儿呢。”
“再且,如若你未有生育还好,即便将来皇帝被废,你也能苟且存活,而一旦不小心诞下龙子,为了以绝后患必杀之,到那时你痛不痛?恨不恨?既然痛恨,又何必留你。”
“停,再说说其他选择吧。”原本一言不发的曹节忍不住打断道,这些问题其实她早就想过了,不管皇帝能不能崛起,她的后果都基本凄惨。
“好,那就不说这个。”周少瑜嘴角一扬,知道曹节这是被劝动了,自己完成了第一步劝说,如非得已,曹节绝不会选择入宫为妃这条路,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忽悠她跟自己走了。
“下面说一下你目前的处境。”周少瑜笑了笑,开始忽悠道。“曹公要将你们姐妹三人送入宫中,是早就有的打算,消息灵通的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你想想看,你们姐妹早已及笄,为何却无人提亲?要知道就连你妹妹也早就指婚给了荀彧之子荀恽。”
“这能说明什么?”曹节冷冷的道。
“说明什么?难道还不明显么?”周少瑜乐了,其实也知道曹节估计早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说明曹公其实除了将你送入宫,压根没想把你嫁出去,若是没有我,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嫁谁都没有办法嫁。”
曹节见不得周少瑜那尽在掌控的模样,忍不住反驳道:“你错了,父亲他也不会把我嫁给你,从一开始就和我说了,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你。”
“不,这点是你错了。”周少瑜摇摇食指,道。“当初乐进将军替我做媒的时候,曹公回答的是,‘文兴若是能让节儿亲自点头,孤便点头将她许配与你,如何’。”
“你是说,只要我点头,哪怕父亲不愿意,也因为迫于公开说过此话而将我嫁于你?”曹节明白了。
“聪明。”周少瑜轻佻的打了个响指。
“你?来路不明不说,我又怎知以你的才智,最终能身处如何位置。”曹节摇头道。“大姐已经嫁入了夏侯家,而五妹也会嫁入荀家,二者尽皆家世非凡,你孤家寡人,如何撑得起一片天地。”
曹节这话说的现实,让周少瑜心生不喜,不过到也能够理解,这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普遍看法。包括唐朝在内之前的所有朝代,豪门世家林立,掌控地方,寒门弟子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