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手,横亘在地宫之中,
阴森恐怖,布满了碧绿的诡异符文,幽幽闪烁,蜿蜒缠绕,宛若一朵怒放的奇异花朵。
林思君肤白胜雪,美目紧闭,睫毛颤动,神情痛苦,身上全是病态的潮红。
地宫深处,有一池子漆黑的脏水,咕咕翻滚。
黑水之中,盛开长着一朵洁白的莲花,七花五叶,冰清玉洁。
池中黑水粘稠,质地如同泥浆。
翻滚之间,显现出密密麻麻人影,手舞足蹈,面孔狰狞麻木,在泥沼中挣扎,却又无处可逃。
痴男怨女,蝇营狗苟,
七情六欲,长恨绵绵
尘世所有的负面能量,纠缠汇集,无垠苦痛。
人间炼狱,苦不堪言!
白骨大手,就是从池子中探出来的,要把林思君抓入其中。
姜意恒紧紧咬住,不肯放松,快马加鞭,有如飞火流星。
挥拳打碎,一把抱起林思君,轻飘飘落在地上。
“你别碰我!”林思君疾呼。
姜意恒却不以为意,坏笑几声:“信不信,我把你脱个精光,为所欲为?”
林思君苦笑一声,有气无力:“你试一试?!”
姜意恒扶着她,慢慢靠近池边。
异香扑鼻,四周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花瓣上面有无数小人,翩翩起舞,浮光掠影。
莲花缓缓盛开,几个呼吸之后,又迅速凋零,花瓣落进池子里,慢慢地枯萎融化。
花瓣上的小人也随之淹没,世界末日,哀鸿遍野。
痛苦将他们放大,千疮百孔,渐渐也成为无数麻木面具中的之一。
白色气流升腾起来,如梦似幻,又结成一朵朵洁白的莲花,摇曳生姿,人影幢幢。
大千世界,生死轮回,
不过如此。
姜意恒觉得此物不凡,说不准就是什么天生地养的瑰宝。
全身发烫,林思君血脉之中,流动着无数蝌蚪般的黑气,组成了一幅莲花图腾。
姜意恒看着池中的白莲,并不觉得只是个巧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神情惨淡,举目四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母亲刚生下我不久,我就被人给抢去了。”
“母亲本来身子就虚弱,再加上悲痛过度,终于在一个夜里,呼唤着我的名字,沉沉睡去。”
林思君捂着胸口,泣不成声,蚀骨剜心,
“再也没有醒来过。”
姜意恒面露不忍,唏嘘不已,仰天长叹。
轻轻抚摸着林思君的头发,感同身受,母亲的样子,怕是也不记得了吧。
“他们穿着黑色的连体斗篷,不见天日,永远躲藏在阴影之中。哥哥找到我的时候,他们正举行着什么古老的仪式,就是这样,在我身上留下了这可恶的诅咒!”林思君十几年来饱受折磨。
“目眦欲裂,我哥哥将那些人杀得干干净净。他抱着我回家的时候,浑身沐浴着滴滴答答的鲜血,腥气冲天,十里可闻。后来,祖师说他杀心太重,罚他回龙虎山,面壁了三年。”
倒吸着凉气,痛入骨髓:“四岁那年,我的身体又出了问题。
照顾我的几个下人,莫名其妙,全身的精血元气被我吸了干净。那时,我知道了,只要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又是哥哥,耗费修为,替我封印了这古怪的力量。
在这之后,他们私底下都说我是个妖怪。”
落寞、无奈,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孤独悲痛无法言说。
姜意恒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沉默不语。
“你怕了吗?”撕心裂肺,挥手要推开姜意恒,“那就给我滚!本姑娘用不着你同情!”
“你终于把自己当女孩子了!”姜意恒柔声道:“你逞强已经太久了。”
目光柔和,姜意恒眼中她善良的灵魂,孤独倔强,宁愿伤害自己。
将她拦入怀中,风月无声。
林思君的眼泪热得发烫,眼中的世界刹那间变得鲜活起来,
此时此刻,出奇的觉得心安。
少女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春风沉醉,忘了天地,刹那永恒。
暖夜玉生香,百转结同心。
......
“哈哈哈哈!”白骨魔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贪婪地看着池水中的白色莲花:“看来,本道君还得谢谢你们!”
他的半边身子被姜意恒打碎,露出来森森的白骨。
吸食了无数活人的精血,骨骼上附着无数花花绿绿的血管和肌肉纤维,如同被生生剥下了一层皮,恐怖至极。
姜意恒微微一笑:“我去去就来。”又伸手捏了捏林思君的脸蛋。
目瞪口呆,飞起两片红霞:“居然敢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