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箭矢呼啸着掠过天空,噼噼啪啪落不在不同的地方,有的钉城楼上、盾牌上,更多是在城墙上掀起一片片血花,不少中箭栽落下了城墙……简陋粗燥的木架被推着搭在墙垛上,裹着红头巾的人口中含着刀,密密麻麻攀爬而上不惧死亡,极少中箭中枪中者稀稀拉拉的落下来。
刀锋、溅射的血花、铁枪在这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厮杀声、哀嚎声混杂交织在一起,在城头一直蔓延开去。剧烈冲击,厮杀的人影当中,一个硕大身材的和尚舞着重达五十余斤镔铁禅杖,撕开了人群。
城楼下,城门倒塌,头裹红巾的明教军队,犹如红色的浪潮涌入进去,破开了城内的郡兵,一路烧杀。
“衢州已破,降者不杀”
随着城门陷落,郡守府攻破,衢州郡守彭汝方像鸡鸭一样被人拖着来到市口,一刀砍下了头颅挂上了旗杆。
血污满脸的人头在旗杆上死不瞑目遥望远方。旗杆下,一身猩红直裰的大和尚仰头看着,下颔围了一圈,浓密不长的络腮胡,满脸凶气,唯独双眼里透着少有的智慧。他身旁还有一员战将,头戴红顶金须盔,白水红底袍,外罩一件轻甲,腰上挎着两把长刀。
这人是方天定(方腊的儿子)麾下二十四将之一,名为贝应夔(裤i)。此时他拱手道:“邓国师,今日衢州已下,该是折转杭州,刚刚传令使来报,石帅和厉帅的兵马已经攻克了睦州,已在前几日兵临杭州城下,大公子已扫荡了北面新城、桐庐、富阳各县。”
邓元觉并未搭腔,而是看着城内烽火四起,他站在那里,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这帮人……就该进入圣教的….如此烧杀抢夺….真是乱了规矩。”
贝应夔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邓元觉抬起镔铁禅杖看了他一眼,脚步向城外走去,一人独行。
“…救…命…不要…”
头裹红巾的教兵狰狞大笑着,抗起一名看上去稍有姿色的妇人按在街边,便去撕扯对方裙纱,哗啦一声,露出雪白的胸脯,一手掐着女子的脖子,不让她胡乱叫唤,另一只便是跟去抚摸。
那人还未提枪上马,便觉得有人过来,转头看去。
“国师….嘿嘿…”
一团血花爆开,那人脑袋歪斜啪的一下栽倒在地上。邓元觉转过身去看跟来的贝应夔,厉声道:“召集兵马,立刻兵发杭州,三通鼓未到者,按军法处置。”
咚咚咚。
四门城楼上,鼓点如雨急促的响彻整座城池…有人愤怒、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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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昏黄的下午。
倒塌的房屋正被清理出来,浇灭的火焰冒着黑烟在城中上空飘荡,遍处能听到凄惨悲号的哭声在呼儿唤女,杨志已经数天未下过城墙,待下来时,才知今日一早的攻城中,南城那边,差点被明教贼寇攻破,对方的人虽然在城头被杀败,却是有一部分趁乱冲进了城里,四处杀人放火。
饶是最后被剿灭掉,但一向繁荣热闹的杭州来说却是不小的震动和恐慌,甚至以为贼寇攻破城门杀进城里来了。
“南门那边的守将是谁?”杨志骑马正赶往府衙,听闻各城门的消息,心里无端有些愤怒。
副将道:“叫李封,不过听说已经战死在城楼那里了。”
闻言,杨志错愕一瞬,随即便沉默了。
数人回到府衙,在里间拜见了新任不到两月的知府杜韶,以及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
“不知三位大人找杨某何事,如今事态紧急,半点耽搁不得。”
杜韶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便是开口道:“今晚城中几位大户想要宴请杨指挥使,大概是想商谈一些事请。”
“本指挥使没空,三位大人若是知道,不如就在这里说与杨某听听。”
“这倒是不清楚,我等三人也只是初到宝地,今夜也得过去作陪,看看那些个大户到底是要说些什么。”杜韶如实说道。
杨志蹙眉,视线疑惑的在三人脸上扫荡,但过得片刻,他回过头叮嘱副将一番:“你先去伤兵营看看伤者,多多抚慰,我先随三位大人去赴宴,随后便来。”
那员副将领命先去。
待人走后,杨志拱手道:“还请三位大人带路。”
“那….指挥使大人请。”
随后,杨志领跟来的数名厂卫上马去了城中几位大户设宴的地方,乃是其中一位大户的宅院,四进五开的宅邸颇为宽大,一行人进去,家仆侍女进进出出,檐下、桥廊挂起红灯笼,有些喜气。
通往主堂那边,杨志等人径直走了进去,到了檐下便是被身材有些发福的几人接迎,其中两人倒还有些气度,看上去似乎曾经是做过官的。
“啊…杜知府…好久不见…”
“…制置使陈大人和廉访使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