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赵武昌终于得偿所愿,重新睡在了这长江之南。虽然营帐中没有玉枕软榻,但对于心中兴奋的他来说,却睡的无比安心舒服。
即便是在盛夏,但江边的夜晚与清晨却还是充满了寒意。清晨起来之后,已近半百之龄的赵武昌心中的兴奋虽然未减,但却也架不住身体的衰老……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他帐中传来,很快,整个军营中的人这就都知道了他落枕的事情。
落枕这种事其实也没有什么,睡的不舒服,一着凉,人都很容易就会落枕。只要能忍住痛,按摩一下,很快就会恢复。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落枕的人是赵武昌,是北庆的皇帝!
赵武昌身为大庆的二皇子,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虽说后来他去了塞外,但那个时候的他正值壮年,即便军营中的生活艰苦,但他却也从来没有得过睡觉落枕的病。后来占据北庆,在宫中的生活就更加舒适了,自是没有尝过这落枕的苦……这可以说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落枕,而且还是在这他想了大半生的江南!
赵武昌来的时候倒是带了随从御医,可这落枕却不同于着寒发热,想要让这位主子忍着痛治疗……这些御医可没有这胆子。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区区一个落枕,竟然……嘶……”赵武昌的营中,此时正跪着一众御医,这些御医给出的意见都是药物调理,可这位心中兴奋的北庆皇帝,却是有些等不了了。看着眼前这群御医,他大声的训斥着,这却又不小心牵连到了落枕后的痛处,这就又传来了一声冷嘶……
“圣上,这落枕虽是小病,但却极为棘手。微臣还是建议你服药调理上几日的好!”赵武昌的训斥很严厉,但跪在地上的御医中,却还是有人小声的回了一句。毕竟是做御医的,即便主子很难说话,龙颜大怒,但有时候却必须如此——直言不讳!
哐当一声,随着这位直言不讳的御医说完,赵武昌这就将手中的药汤扔了出去,砸在了其身上……
这药汤才刚刚煎好,正是滚烫。被砸着的御医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衫,滚烫药汤沾到了衣服下的皮肤……这种滋味自是不好受的!可此时,他却只能忍着!微微动了下身子,这就赶忙对着坐上的赵武昌叩起首来。
“废物!来人,给我将这群饭桶拉下去全部杀了!”落枕引起的痛意再次传来,这位北庆的皇帝也最终还是动了杀心!
他话声刚落,这就从帐外走进来两个身穿盔甲的护卫,腰间挎刀,这就要将这群御医全部带出去……
这些跪在地上的御医,在打算做一名御医之前,其实早就接受了会被突然砍头的命运。然而,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终究还是害怕了。一群人这就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叩首求饶起来……
“下去吧!”一直在一边站着,在帮北庆皇帝凉药的阿馍,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已经对眼前的场景司空见惯,有些心烦了,这就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对着进来的两个护卫吩咐了一句。
赵武昌并没有出声,但阿馍的话却好像是代表着他的意思一般。两个护卫听过,居然也没有再征求赵武昌的意思,这就点头退出了帐外。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看到这两个护卫出去,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都纷纷将阿馍的这份情意记在了心中。
“你们也都下去吧!”阿馍却并没有理会这些御医投来的感激的眼神,见到两个护卫下去之后,这就又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罢了罢手。示意他们也一同跟着下去……
这些御医此时心中巴不得如此,于是在阿馍说完之后,这就赶忙排队退出了账外……转眼间,方才还一片吵杂的帐营中,这就只剩了这好像是主仆的二人。
看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后,阿馍这却继续拿起了他放在一边的药碗,一边搅动着,一边开口说道:“圣上,你是真的老了啊。这江边寒气重些,你这身子骨是有些吃不消的。”
在这个时候,敢如此给赵武昌说话的人,这天下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因为落枕,赵武昌此时正歪着脖子,这样的动作,让他这位君主看上去有些滑稽。听到阿馍这话,他这就冷哼了一声:“你刚才为什么要救那群草包御医?区区一个落枕,他们居然要让朕在此调理三天,真是……嘶……”说到了气恼处,赵武昌这一用劲,不由便再次牵连到了痛处,这就又是一声冷嘶……
“圣上,不是他们不会医治,而是他们不敢医啊!”阿馍倒是个明白人,这就淡淡的为那些御医说了句话。
“不敢医?这是何话?要是不敢医朕的病,那朕要他们这群郎中有何用?”在气头上的赵武昌可不管那群御医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就冷声说道。
“这落枕其实医起来很简单。但却痛的厉害,而且他们需要在圣上你的肩头捶打……试问这天下那个人有这个胆子?”阿馍说到这里,问了一句之后,这就放下了自己手中搅动了许久,已经凉下来了的汤药,这才接着道:“要是圣上你真的想要快点医好的话,阿馍倒是也可以……”
听到他这么一说,赵武昌不由来了兴趣,只是此时他不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