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玄武下意识的四下看了一眼,这才转头看向穆念雪,笑的一脸的无奈,却也多多少少带着一丝宠溺。
穆念雪抿着嘴唇看着陈玄武,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陈玄武的皮肉一层层的剥开……
陈玄武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敛干净,这才意识到穆念雪的眼睛盯着的地方赫然就是自己的脖子!
陈玄武被穆念雪的目光盯的浑身发毛,抬手摸了一把脖子上原本受伤的地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说吧……想问什么?”
“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儿?”穆念雪一字一句的说道,目光却仿佛黏在陈玄武的身上,不肯放过一丝表情。
哪怕她知道以陈玄武的本事,他若是想要伪装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波澜。
“愈合了!”陈玄武歪着脖子露出原本受伤的地方,“看,是不是一点儿伤疤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在任务中受过伤,只不过,那段记忆却从我的脑子里被剔除了,从那以后就这样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陈玄武抿了抿嘴唇沉声说道。
穆念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玄龙会的人干的?”
“或许吧……”
穆念雪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陈玄武,眼睛从眼角滑下去,一颗一颗连绵不绝,“所以说,你也会像那群盔甲人一样……”
“所以啊……”陈玄武慢慢的走向穆念雪,一把搂住穆念雪,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不管在什么地方,把我的尸体盖上国旗直接烧掉就行,我不想变成那群怪物那样……”
穆念雪的头被陈玄武搂在怀里,眼眶里含了泪,像湖水一样起着波光,一颗颗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最终消失在陈玄武胸前的作训服里,温度惊人。
陈玄武听到细微的声响,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低声道,“想哭就哭吧,哭完之后就记住我的嘱托……”
他们毕竟还是战士,带血的武器,国家的死神!
他们是猛兽在密林中潜伏狩猎,他们是洪水翻滚浪峰吞噬一切,他们是天上的万钧雷霆,是冬天的狂风暴雪,他们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炼出钢筋铁骨。
穆念雪一把推开陈玄武走向窗前,眼睛虽然望着窗外,但是视线却是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她是真的想哭,前所未有的欲-望冲动,想把所有的委屈、隐忍、不安、焦躁,一切被她压抑调整化解掉的负面情绪全都倾泄出来。
陈玄武有些心疼的看着穆念雪轻轻抖动的后背,若是他早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病毒,他绝对不会答应与穆念雪交往,可是事已至此,陈玄武自己不会退缩,他会跟穆念雪一起面对未来所有的艰难险阻。
而且,他会保证自己活的足够长,至少不会让穆丫头去经历失去自己的痛苦!
陈玄武上前安抚似得揉了揉穆念雪的头发,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穆念雪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到后来情绪汹涌到无法控制,干脆扑到陈玄武的怀里哭了个痛痛快快。
陪哭是一个技术活,不需要说太多,也不应该做太多,却要让对方知道还有人在,还有人陪,还有人关心。
陈玄武的手指温柔地穿行在穆念雪的发间,沙沙地划过,而眼睛却看向窗外的景色,目色深沉。
此时正是深秋时节,窗前矗立着一颗枫树,红彤彤的叶子在阳光下凝成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彩,瑰丽异常。
陈玄武只觉得过了许久,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怀里的穆念雪终于止住了哭,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的怀里。
“哭完了?”陈玄武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磁性。
穆念雪没有搭理陈玄武,只是依旧将脑袋埋在陈玄武的胸前。
人们在伤心时流泪,欢乐亦是,痛痛快快哭一场,其实也不是坏事。
像是高峡的平湖猛然泄了水,穆念雪在倾泄完全身多余的水分后也蓦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陈玄武听到他终于安静下来,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哭完了?”
穆念雪不好意思抬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下。
“其实吧……”陈玄武声音里压着笑,“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现在马上死,更何况,我觉得我能活到一百岁都没有问题……你可能真的是哭早了……”
“扑哧……”
穆念雪被陈玄武的一番话逗的破涕为笑,而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眼眶里还泛着一层鲜红的底色,抽了抽鼻子,“所以说,除了那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了吗……”
穆念雪对玄龙会研制的这种病毒知之甚少,除了知道能够快速愈合伤口,并能死而复生之外,其他可谓是一概不知。
“你等着……”陈玄武冲着穆念雪神秘一笑,而后作势朝一旁的办公桌走去。
只见陈玄武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只不过是轻轻一握,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穆念雪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