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在不断响着,空气中可以嗅到淡淡的花香,一股轻盈香甜的香气,这让清晨的阳光都变得清澈透明起来,右手边的咖啡气息在鼻翼底下飘荡回旋着,清闲之中带着一丝散漫,这是一个十分适合睡懒觉或者躺在湖边做日光浴的上午。
陆离坐在门廊前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就放在面前,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着,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会,然后再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躺在旁边的浩克时不时喊上几声,然后泰迪就会喊一声,然后浩克就会沉默下来,重新趴在地上。那不经意间被打破的沉默,又一次缓缓沉淀下来,就好像一颗石子扔到平静的湖面里一般,层层涟漪散开,却没有任何波澜,最后重归平静。
这样的云巅牧场,就好像一幅美妙的油画。
今天是牛仔大会的第四天,同时也是第一场障碍赛的决赛,将会决出最终的前三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冠军。这对于大会来说,无疑是第一个高/潮,过去三天时间累积下来的热情和喧闹全部都会爆发出来,人潮也势必将会创造新高——
陆离听说,今天至少会有五千名观众出席,而且还可能更多。作为对比,五月份的牛仔大会,最后一天足足有三千名观众,当时陆离就觉得自己即将窒息了,完全陷入了人海之中,摩肩接踵、密不透风。但那一天和今天比较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场面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陆离没有前往。过去这几天,他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置身人海之中的困顿和狼狈,几乎让人窒息;所以,他现在更加愿意留在牧场里,静下心来,好好地撰写稿子,反正柯尔他们完全可以处理所有情况。
忙里偷闲。
陆离现在正在撰写这一次牛仔大会的另外一篇文章,是关于葡萄酒和啤酒文化的。众所周知,欧洲人喜欢葡萄酒,而美国人喜欢啤酒。这不仅仅是一种生活习惯,同时还是历史、文化、环境的底蕴沉淀。
对于陆离来说,葡萄酒其实有些遥远,相对而言,啤酒则更为日常许多。但中/国文化和美国还是不同,啤酒不能算是文化中的一部分,也不能算是日常中的一部分,黄酒和白酒才是,而且酒文化也是国人饮食文化中的重要部分。
所以,以陆离的视角,重新审视酒文化,还有葡萄酒和啤酒文化,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同时再结合展会里的所见所闻,德州人对两种酒精的不同态度,不仅仅只是撰写一篇文章而已,完全可以写成一个系列。
不过,陆离没有打算把这个系列写得太长、太深,仅仅只是打算写三篇就足够了。
这些文章,其实和牧场的宣传营销本身没有直接的联系,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记者的工作,喜欢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过程。
“滋滋滋”,耳边传来了嗡嗡作响的手机震动声,陆离没有着急着去接电话,而是继续把这一段文字都敲打完毕之后,这才接通了电话,“上午好,这里是十四。”
“十四,这里是约瑟夫-凯恩斯,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陆离双手的动作不由就停顿了下来,神情无法避免地愣住了,约瑟夫-凯恩斯?“纽约时报”的主编?之前在拍卖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约瑟夫?可是,约瑟夫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还有,约瑟夫是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码的?那个晚上他不记得给他们留过电话。
“哈罗?”约瑟夫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约莫两秒钟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第一反应就是电话断线了,第二反应则是自己唐突了。“十四,这里是约瑟夫,’纽约时报’的编辑。”
“是是,我当然知道。”陆离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对于任何一位记者来说,这都是一个必须铭记在心的名字,“苏富比拍卖行,罗曼尼-康帝。我意外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这一句提问让约瑟夫抿嘴笑了起来——如果是其他同行记者,势必要激动得无法自已了,恨不得立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连忙客套寒暄,但陆离的回应,却让人忍俊不禁。
“放心,我不是跟踪狂。”约瑟夫的调侃让陆离不由笑了起来,“我给苏富比打了电话,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我是想说,’纽约观察者报’现在已经后悔了,库摩马场系列真的太出色了。说实话,你接下来有没有打算写一写其他专栏,比如说国际象棋,又或者是骆驼饲养之类的?”
“哈,我确实是正在考虑着撰写一个关于致力于保护鲸鱼的专栏。你知道,大海、孤岛、渔民,没有世俗的烦恼,也没有利益的牵扯,仅仅只是专心致志地投入保护鲸鱼、保护地球的工作之中。”陆离半开玩笑、似真似假地说道。
约瑟夫再次爽快地笑了起来,对于陆离的幽默显然是再满意不过了,“我十分期待。希望你可以写出一些全新的视角,赋予那些无聊的主题更多的活力。满意人愿意拒绝环境保护的主题,不是吗?”约瑟夫调侃了一句,“不过,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要邀请你撰写一篇稿子,事实上,是先转载你现有的稿子,然后再撰写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