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逞!你可要想清楚,这里已经是幽州境内了,呆的时间久了,将幽州军引过来,你可承担得起?”
追逐刘琨一行人的匈奴中军,此时正爆发出争吵。
这次刘聪借口北伐,起大军灭杀刘琨的零散兵马,就是下定决心要梳理国内,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好大展宏图,因此派来的兵马不在少数。
在击溃了刘琨之后,更是分出几支,分别追杀四散逃难的兵卒,而负责追捕刘琨的,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主将是匈奴宗室、车骑大将军吴王刘逞,他的副官、幕僚、辅佐之人,同样也不是无名之辈,而是靳准的族弟靳康。
靳准,当年与石勒一同出使新汉,在洛阳观大礼,而今已贵为司空,其女被匈奴国主刘聪纳为贵妃,倍加宠爱,已是稳稳的国丈位格,外戚之首。
作为靳准的族弟,靳康亦是外戚,权柄和话语权都不小,而那刘逞乃是宗室、皇亲,又掌兵权。
这皇亲国戚一争执起来,周围的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静立不言,唯恐殃及池鱼。
“靳校尉,何必这般大惊小怪,此处乃是幽州地界,孤王亦知之,但那又何妨?”刘逞神色淡然,丝毫不被呵斥影响,“追捕贼寇,还要顾虑很多?以我等人手,只待片刻便可将人擒拿,到时候走都走了,难道还会有人追究?你不要将幽州军,想得太厉害了!”
靳康却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这可不好说,幽州军有多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与幽州通商,有商贾行霸道事,伤了代人,事后直接被追到并州,当街斩杀,当时追杀而来的,不过只有两百多人,但三千城防却不能挡之,难道你都忘了?”
听到靳康提到此事,刘逞的脸色阴沉下来,用低沉的声音道:“孤王当然记得,可惜当时孤不在场,不然尽起大军,将那二百人留下,就不必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封锁消息了!”
“若真如此,引得幽州军来攻,就真是灾祸了!”靳康摇摇头,一脸语重心长的说着,“幽州军几年未动,南边的那些个人,都以为幽州的兵马衰退了,这才不敢动,唯独咱们这些人才清楚,那幽州的军队现在何等可怖,他幽州本部,根本就是虎穴龙潭一般,谁能碰的了?谁敢碰之?皇上四处攻伐,不顾一切想要攻破关中,甚至借口对付刘曜,也要尽快平息刘琨这般小患,就是趁着幽州还没有动静之前,赶紧扩张土地作为后路啊!如果现在因为一点小事和幽州起了冲突,不仅坏了大事,还要便宜其他势力!”
“行了,孤知道了!”刘逞也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摆摆手,“但这边界绵长,又是林木之中,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
话还没说完,远方的天空忽然传来“哧”的一声,像是哨箭升空一样,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有火光在天空中炸裂!
看到那火焰四散的光辉,靳康顿时面色苍白如纸,而刘逞也是楞在原地,进而面色阴沉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另一边,已经被包围的刘琨等人,正在纠结于地界问题。
“你说这里已经是幽州了?”刘琨看着那向导,眉头紧锁。
负责向导的亲兵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指了指周围:“这里确是幽州境内,属下之前规划这条道路,也是看重这里离幽州相对较近,刚才咱们在那边歇脚,属下就是觉得此处乃是边界,匈奴人就算想要包抄,也要考虑越界的事,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肆无忌惮的入境。”
“这本就不是大胆不大胆的事!”眼看被人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刘群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此处乃是密林,哪还分什么边界,难道就这么一点地方爆发冲突,他幽州军都能发觉?那幽州军岂不是天兵天将了?”
向导亲兵低头认错,但刘群却不依不饶:“你认错又有何用?都已经陷落于此了,插翅难逃!”
亲兵满脸苦涩,小声道:“实是属下失策,本以为匈奴人畏幽州如虎,可以加以利用,却是被蒙了心智,没有提前设想到这般局面,害了府君……”
刘琨眉头一皱,顾不得斥责儿子,而是思索着脱身之策,他不会将亲兵口中匈奴人对幽州的畏惧当成一回事,只是想着可供利用的地方,一番观察过后,他很快发现匈奴兵马似是笃定包围之故,不再放箭,缓缓靠近,要将自己等人生擒活捉。
“若是如此,就尚有一丝机会……”
他还在想着,正好听到了那“砰”的一声,循着声音看去,瞧见了半空中正在散落的火花,却是一阵疑惑,他过去未曾见过这般景象,就要询问。
但不等话说出口,地面忽然震荡起来,正在逼近的匈奴人齐齐停下脚步,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正有阵阵整齐的声响传来。
“怎么回事?”刘群也被这般动静吸引,看了过去,满脸疑惑。
倒是向导亲兵面露喜色,冲着刘琨道:“府君,是幽州军来了!”
幽州军?
这个名字让刘琨楞了一下,才意识到其中所代表的含义。
他这次本是去投奔幽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