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报从鸽子腿上取下来,通过特殊的传递途径,落到了苏辽手上,这位代郡的特务头子立刻就亲自带着,过来拜见陈止。
等陈止看过了情报,就点头道:“这事也是巧,那王浚的人和江都王的碰到了一起,先前他们一同密谋,要谋取代郡的钱财、货物,更是剑指单梢砲,现在私底下又各自行动,足以看出这所谓的冀幽之盟,其实虚有其表,一推就倒。”
苏辽就恭维起来:“这些事都在主公的谋算之中,他们自以为隐秘,却不知早已泄露,只不过枣嵩此人也有才学,其人自有就有文才之名,只是不为王浚所重,是以不得显赫,但观此人这番西来,前后试探,又伺机收拢乡绅造势,其实手段颇深。”
“不错,此人行事也有章法,”陈止听着有些兴趣,问道:“依你看法,此人不得王浚看重,我若是招揽其人,是否能得他投靠?”
苏辽一听就愣了,感觉有些跟不上陈止的思路了,那枣嵩乃是王浚派来的使者,不怀好意,这进入代郡还没有几天,就带动了一批乡绅土豪,一副要坏陈止名声的样子,怎么眼前这位反而想着招揽?
不过,既然上有其问,苏辽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此人乃是王浚之婿,又是出身名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这话就很委婉了,直译就是这人根本招不来,别多想了。
陈止笑了笑,也不纠结于此,话锋一转,又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苏辽跟着就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一想如何应对被他煽动起来的乡绅,这些人一旦找过来,可就有些不好办了,很有可能动摇代县不少世家的心思。”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遥遥斥责,说道:“主公你之前巡查广昌,定下基调,还都见过这些人,他们受时局安稳之惠,得商贾事进项,家资皆涨,还都说要忠于国事,为您马首是瞻,对先前叛逃、流亡的些许宗族表达愤慨,结果一转脸,自己便又闹腾起来,未免不要面皮。”
“这并不奇怪,”陈止并不动怒,“事情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之前,多数人都是忧国忧民的,都是希望国朝欣欣向荣的,但若是落到自己身上,损伤了利益,那肯定还是自身为重,家国理念便会抛之脑后,你我也不会例外,这就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并不觉得洪千等人的作为有什么错的。”
苏辽一听,就要张嘴说些什么,随即却见陈止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理解归理解,但不会因此就股息他们,这降低地租,是既定之策,绝对不容更改,不仅不能更改,未来还要不断降低,同时商税抽成也得提上日程了,让下面拟定一番。”
“这恐怕还有问题,”苏辽一听,就有些担心的说着,“按理说,这商贾事刚有起色,便急着卡要,说不定要把人给逼走了,就算他们忍着,怨言也是难免的,说不定对风评不利,不如缓一缓,等过些时日,真正稳定下来了,再施行也不迟。”
“等稳定下来,你再去改变,旁人就会觉得你是利欲熏心,改变了一直以来的规矩,所以要趁早不赶晚,在当下就把规矩都定下来,其他人才不会有什么疑问,而且现在代郡诸事刚起来,正是利润最高的时候,就算是有些许抽成,商贾也不会不来,是最方便立规矩的时候了。”
苏辽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道理,当下代郡里面赚钱的生意,可以说是一桩接着一桩,让北地和更远地方的商贾都趋之若鹜,挡都挡不住,确实不会因为一时半会的卡要,就因此退去,只是这样做,难免有损名声,但既然上官已经决定,他也只能施行。
随后,苏辽越过这个话题,再次提起那要来“上访”的一众乡绅,询问处理办法。
“这些人要来,那就让他们来,一味的弹压,不见得有效果,”陈止笑了笑,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个好像并不想干的话题,“我让冉瞻操练的一营人马如何了?”
苏辽固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依着自己的消息回禀:“这些人每日多餐肉食,米面管够,如今兵强马壮,可为诸军之首,称之为精兵,毫无问题。”
陈止却摇头道:“诸军之首,必须是能打仗、打胜仗的兵马,而这支兵马从最上头,到兵卒,真正打过仗的没有几个人,所以说他们是精兵,时辰尚早。”
“这……”苏辽又有些摸不准陈止的心思了,却还是试探性的道:“当下这种情况,北地各方恐怕没有轻易回来触代郡霉头的,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用兵的地方,另外……”
斟酌了一下,苏辽还是把当下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这是该是陈君告知主公,只是他当下在桑干河旁巡查,一时恐怕也回不来,所以只能属下说两句了。”
“你是不是想说钱粮不够用了?”陈止看了这个下属一眼,笑问。
苏辽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如今处处用钱,几个主要的大头,就是筑城、练兵、开垦、修葺,尤其是最后一项,主公你要求下面几个县城都要按着规划修葺,还要改善卫生,如此一来,又是一大笔钱财消耗,纵然纸坊、代窑、商贾事等方面每日进项颇丰,但却也支持不住了,怕是就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