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不过几十载,修身养性,也不过八十,生前钱财带不走,但其名却可以传世,我师传佛几人,诸师兄弟、居士各得其理,各有阐述,贫僧所得不多,却也知道要让中土也入轮回,就得名传天下,乃得其正,我等可死,但若佛名流传,这便是其位!”
城中一酒馆中,人头攒动,皆听一老僧**。
那僧人正是竺法伟。
他端坐于上,见众人听闻,不由点头。
这已经是他在代县**的第二天了,来往的多为代郡世家之人,这些人衣食无忧,又经历了战火威胁,一听说有佛家讲述,立刻就聚集过来,争相了解。
今日的宣讲结束之后,老僧又道:“贫僧昨日就说了,要在此地讲学,而今既有居士提议,又有顾家公子支持,那便在那城外起一座寺院,传扬我佛之理,以开启众生智慧。”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又有几家的士人公子出言说要相助,可以提供土地与人口,他们也是知道的,但凡起佛院,少不了钱财相助,而且占地皆广,又有仆从、佃农相随,无意于一个小的田庄。
酒馆角落,却有几人坐着,其中一人满面虬须,身子也不低矮,看起来该是个勇猛之士,偏偏他的皮肤显得白皙,又不同于一般的北地大汉。
在这汉子的身边,坐着一名人,也是满脸虬须,模样有诸多诡异、违和之处。
只不过,众人都讲注意力集中在那**的老僧身上,以至于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人来。
与此同时,两人的身边,还有几人不动声色的坐着,隐隐将二人围在中间,把其他人排斥出去,让他们和其他人隔绝开来,于是他们低声说的话,旁人也听不清楚。
此时,那第一人就在低语道:“但凡寺院,多数都是依山傍水,更有僧众护持,那中原腹地之处,还有些许寺庙聚成村落,有武僧护卫,有农人生产,以供僧人学法念经,寺中无事,便如安宁之乡,寺外有波折,则立刻就能组建一支兵马,外出征讨。”
那中年人便点头说道:“既然府君这般清楚这些人的伎俩,何以还放任佛寺起来?我听说,连道门之人都有心在这里开设道观,这些人是只注重己利的,留着早晚都是祸患,若是有变,他们不仅难以为助力,恐怕还会有阻碍。”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陈止,另外一个居然是鲍敬言。
二人都是乔装打扮,微服于此听僧讲佛,只不过说的旁人心神震动的佛法,在他们二人听来,却难以触动内心,更为关注的,反而是寺庙建立的问题。
陈止听了鲍敬言之言,笑道:“这群人有其谋划,但也有其之力,这力我若不用,就是退给别人,北地多势,除了我这代郡,东边有王浚,西边有匈奴,北边是鲜卑诸部,南边也多了个石勒,还有那江都王,僧众、道徒或许不可信,但其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与其推出去,让旁人加以利用,不如留下来,让我就近监督。”
“就近监督?”鲍敬言读出了一点味道。
陈止点头道:“不错,以我当下的势力,根本无法根除佛道对人心的影响,与其将之驱逐,眼不见为净,倒不如拉到面前,就近了解,反过去加以影响,让这佛道两边的变化,变得可控,至少不是瞎子,否则的话,说不定我这边闷头种地,改天就忽然被人砸开了代郡大门,以无边民力,强行扭转此地之信了。”
“哪里会有这么夸张的事。”鲍敬言只是觉得危言耸听,但话中的意思却懂了,“府君的担心也是正常,也很有道理,不过这些僧道两家的言论,鲍某却是不会赞同,当然,他们的论著,我是看的。”
听着面前这人的话,陈止无声笑了起来,心里也生出了敬佩之意。
与道人交谈之后,两天以来,陈止微服而行,以眼观气,见了很多景象,发现了不少人才,也都派人过去接触了,但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其实是这位鲍敬言先生。
因为他在这位先生的头上,几乎看不到代表着气运的气柱。
这当然不是意味着,鲍敬言没有未来。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中,虽然他的著作没有流传下来多少,但名声却流传后世,其主张的思想,也保留了一部分下去。
这样一个能留名青史的人物,在生前就算不是有大气运,至少会有所表现这就是陈止两天以来研究和观察得到的结果。
那为什么,连陈物的头上都有不小的气运,而鲍敬言却没有呢?
“信则有,不信则无。”看着面前那人,陈止心中感叹着,“在这样一个世界中,还有鲍敬言这样的人物,也着实让人意外,更让人敬佩。”
这么想着,他的表情却逐渐凝重起来,目光转而落到了那正在**的老僧身上,心中签筒一动,名望金液蜂拥而出,凝聚双眼。
下一刻,便见一道道金色气息,从在场众人的头上飞出来,聚集在老僧头上,凝聚成一朵金色的云朵,飘荡补休。
隐约之间,陈止甚至在那云朵的上面,看到了重重人影,听到了阵阵低吟,好像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