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踪根本就不是隐秘,阮豹的兵马,已经到了上谷郡之外,不日就将抵达,咱们入侵这上谷,又占了此城,劫掠了两日,也已经足够了,这么大的动静,哪里还要那些老人来告密?”
石勒点点头,而石虎却道:“就算如此,那些小孩子呢?留着难道不是祸患?”
张宾也不看石虎,对石勒说道:“将军此番劫掠上谷郡,可不是为了做流寇,上谷之后,便要南下,再过范阳,补充一番之后,就要直入冀州之地!然后占领井陉一侧,如此一来,与匈奴国尚有联系,可得支持,却又游离其外,不会被人撺掇了果实!冀州本就饱受天灾之祸,前些时日又有大灾,如今乱成一团,汉廷派去赈灾的官员守卫难顾,正是可乘之机。”
冀州,在幽州之南,与草原之间隔着一个州,和并州之间隔着一条山脉,对新汉王朝来说,算是靠近边陲之地,其实距离腹地已经不远了,但因为天灾人祸,而今却处于一个相对混乱的局面,正方便石勒施为。
他与那位文士张宾的计划,就是越过幽州,直接前往河北之地的冀州。
这个选择看起来冒险,因为幽州乃是边疆,外围皆为部族,无论是进攻还是离开,都十分灵活,而且有地方可以去,但如果到了冀州,这情况可就不同了。
等于一下子跳出了边疆的复杂局面,不用考虑整个草原的动向,开辟一个全新的局面了。
当然,如此一来也有风险,那就是距离新汉朝廷的核心所在更近,势必要更加刺激到新汉王朝。
不过,一来冀州本身混乱,对新汉朝廷来说,这个地方的重要性相对下降了,二来,就是石勒身份的特殊性,哪怕他跳出北方乱局,依旧还有着匈奴国大将的名号,是可以扯虎皮的,这也就多了一层护身符,真到了关键时刻,可以扔出匈奴国作为挡箭牌。
除此之外,那些个风险,就得石勒他们自己解决了,毕竟从来成事,没有一点风险、不经历任何波折,都是不可能的。
张宾顺势就说道:“这机会既要看将军您的个人之能,也要看整个局势,我等入那冀州,不是去劫掠的,而是要站稳脚跟,那就得有名声,杀俘本就不是好名声了,若是将那老幼一概诛杀,又有谁敢来投奔?少将军说得好,将军族人不多,那既然如此,更要招揽中土人,以弥补不足,若是一味只靠着族人,那广阔冀州,也仅有立锥之地,再无发展,早晚又是一个奔逃的结果!将军当初就是从冀州北走的,莫非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这话又提到了石勒的痛处,让他的神色有些不快,却又不得不点头道:“说的不错,这个是我没有想清楚,这样吧,老人小孩都先放了,等弟兄们舒爽之后,我们直接上路,尽量不要和阮豹的人照面,咱们直接却范阳郡!”
“不错,”张宾见石勒听劝,欣慰的点了点头,“王浚大军北上,幽州空虚,正是劫掠的耗时间,阮豹与王昌是王浚手下的两员大将,与他们交手,胜了不见得能有收获,反而要折损人手,败了于战略无益,耗费时间,咱们尽快离开,那范阳郡曾是燕王封地,底蕴深厚,燕王绝嗣之后,这里一度成为幽州中心,很是富庶,我当初建议将军您先入上谷,就是为了将幽州残留的兵将,引过去,制造空虚,然后在南下燕城,一股而下!”
石勒拍掌道:“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我的目的不是劫掠之后再回草原,而是南下冀州!这个调虎离山之计,当真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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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代郡的议事厅中,陈止与刚刚赶回来的苏辽碰了头,又叫上陈梓,指着一处沙盘道:“王浚引匈奴过来,是为了让他们给代郡增加压力,发展到现在,估计都以为这匈奴要劫掠一番就走,但我看他们是不打算北归了,兴许要南下!到时王浚在朝廷上,便要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