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这么一说所有人就明白了,原来旅游什么的就是个坑,其实是来支教的!
大家的美梦瞬间被现实击打的粉碎,而且这都到地方了,这贼船好像已经下不去了……
支教就支教吧……以前总是听说支教多苦多苦,这次也算是体验一把,回去跟别的同学也算是有谈资了:去国外玩有啥意思,去山区支教才是更有意思的事情啊,可以让灵魂得到升华。
然而他们还是把任禾想的简单了,刘冰他们不知道的是任禾还专门选了一个最苦的地方……
前世里任禾就支教过,不过那里的条件还不算最苦的,而且他也只是去那里体验生活。对于任禾来说,去支教其实对自己的好处也很大,晚上空荡荡的校舍里就那么几个老师,那是他体会过的最苦最孤独的日子。
可是在支教生活结束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些不一样了。
青禾社团这群货有时候怨声载道的,刘佳敏有时候也会觉得社会对自己挺不公平的,虽然进入青禾社团之后好转了很多,但是偶尔仍旧会有些消极的情绪。
现在天天让他们锻炼一下身体都鬼哭狼嚎的,眼瞅着蒋昊阳都瘦了下来,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但他们还缺一次真正的升华。
刘冰等人眼巴巴的看着任禾的车子开进了大山里越走越深,他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亲哥,咱这是要去多偏远的山区支教啊?”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任禾笑道,子长县的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县里的山村更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贫困村,到了这里已经没有正常的公路了,只有土路。
要不是大皮卡解释,他们就只能徒步进山了。
在这山路上颠簸了足足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的又看到一个山村出现在土黄色的山坡之间,车开过时,任禾还能看到有小孩背着比他们身高都要高出半米的干柴正在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青禾基金的校舍建到了村子边缘地方,那是整栋村子里唯一一个不是土坯的房子,太明显了,就像是荒漠里的一抹绿洲,意味着希望。
刘佳敏忽然问道:“他们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现在是1月中旬,一年里最冷的时候也就是这几个月了,可是刚才经过的孩子们穿的还是很多的,甚至裤子上都破着洞没有缝补,穿的也不是棉袄,而是单衣。
这让刘佳敏、刘冰他们简直都难以相信。
任禾平静的说道:“从小到大我们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冷了要穿棉袄,穿羽绒服,穿毛衣,穿秋裤,穿厚一点的鞋子,对吗,但是你们可能没想过有些山区里的孩子他们根本没有听过这种话,因为他们没有棉袄,没有羽绒服,没有毛衣,没有秋裤,衣服破了甚至都没法补,因为没有布。”
这不是危言耸听,事实就是中国还有太多这样的贫困山区,孩子们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没有书可以念,没有老师愿意来。
就是这里,就是2006年这个新时代里,一个支教老师一个月的工资是360块钱,代课老师是一个月90块钱,这样的情况让谁去谁会去呢?
能支教的大部分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接受过高等教育就要去争取高收入这就是普世的价值观,谁会来这里?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从青禾基金里出钱请老师。
当初周无梦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看着孩子们一个个苦的不像样子,自己嚎啕大哭,哭的就像是个伤透心的小孩,谁都拦不住。
是真的太苦了。
大水的地方在村子外十二公里一个山洼的深井里,想要打出水来得把木桶从一百多米深的井里拉出来,吃口水都如此痛苦,你还敢说他们不苦吗?
进了这个山里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了,通讯只能依靠吼,还有写信。
有人羡慕曾经的那个年代: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可是当你真的从现代都市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你就会发现,那不过是诗歌里的美化罢了,任何浪漫都敌不过现实。
书信确实很慢,但寡妇还可以找隔壁老王,然而穷苦的生活是真的苦。
任禾就是希望青禾社团的所有人都经历一下生活当下的苟且,然后再理直气壮的跟别人讨论诗和远方,那个时候他们就有资格了,因为他们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苦的地方,苦到心酸流泪,苦到你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都会辗转不能眠,苦到心里。
前世里他还看到一则新闻:农村孩子考上大学,带着万斤桔子去抵学费。有人说这是炒作,任禾当时就有点不爽了,炒作这个干嘛?中国教育就是这样,我们为何要视而不见?
任禾甚至想和周老合作,要让支教15天这样的事情成为青禾社团入团的审核标准,让它变成惯例。
青禾社团是好,待遇是不错,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青禾社团都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任禾也相信从青禾社团出去的人一定不会籍籍无名,他必须要让这群真正的社会精英明白,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