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的是秦大爷过来的方式。
这绝对不是传送,也不是挪移,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如果属于这类手段的话,他肯定看得出来。
再说,传送和挪移都会留下痕迹。
老头是突然间出现在他身后的。
回想起来,以前也都是这样,只不过他以前都没在意罢了。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投影。
一个完全真实,给人以有血有肉的感觉的投影。
下一瞬间,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秦大爷的真身,甚至他也可能没看到过李大妈的真身,他看到的全都是类似投影的东西。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
他家老祖宗不就是这样?
老家伙的本体仍旧是一只木头兔子,以前只能在他的梦里出现,现在可以通过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老家伙的投影看上去也是有血有肉,和真得兔子没什么两样。
或许他看到的叱也只不过是一个投影,或许这就是地劫的真相,或许地劫所谓的被困在某个地方,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投影距离有限,而叱这样的地劫,能够投影的范围要广得多,如此一来,身体元素化什么都可以理解了,反正都是投影,保持元素化状态反倒容易,唯一的问题就是能量消耗,元素化状态是非常耗费能量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那些水货地劫大妖,如果地劫就是他猜测的样子,那些水货地劫遇到叱怎么会死呢?
难道真有因果律?难道叱的攻击能够追本溯源,伤及本体?
问题是他也杀过一个水货地劫,他可不懂什么因果律。
要不然就是地劫也分档次?
刚刚进入地劫,仍旧是本体乱跑,越到后面,就渐渐变成了分身出游,而他家老祖宗属于一步登天?
江宁在那里胡思乱想,对面的秦大爷长叹一声。
老头什么都没说。
不过江宁却从那声叹息中明白了很多东西。
那声叹息和前几天他对身边的人说的话差不多,都是透露天机,只不过老头玩得比较巧妙,而他的做法则相当于在挑战老天爷的忍耐底限。
“谢了,秦大爷。”江宁拱了拱手。
“用不着谢我。”秦大爷又叹了口气:“你就当作是我替她们赔礼好了。”
“您这祖师爷做得可真够累的。”江宁摇头叹息。
“你倒是舒服。”秦大爷仰头看天,他指的当然是头顶上飘着的那个小男孩:“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没错,我现在算是琢磨明白了,我学不来胡为民、郎青,更不可能象老王八那样,最适合我的活法就是李大妈那种。对于李大妈来说,她就是一个大楼管理员,平时不管事的,只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她会召集大家开个小会,就算这种时候,她也没什么领导人的感觉,就是一街坊大妈,负责主持会议。”江宁非常认真地回答着老头刚才的问题。
老头明白了。
怪不得这只兔子的想法变了。
有那么段日子,这只兔子很有责任心,什么都想考虑周全,什么都要琢磨透,但是现在这家伙明显“懈怠”了。
原来是想穿了。
秦大爷自己其实也一样,他现在也是什么事都不管。
既然明白了江宁的想法,他本来准备好的那套说辞也就不拿出来了:“你说得没错,她们或许是有那么点膨胀了。”
“您已经道过歉了。”江宁感觉有些承受不起。
“没事,礼多人不怪,孩子做错了事,不都是家长上门道歉吗?”秦大爷回答。
江宁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还真没这样的感觉。
这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太淘气了,整天闯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老爸老妈就不再接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更不去开家长会。
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管自己。
秦大爷也一脸懵逼,他能够算出江宁的想法,这招就像读心术一样,但是他绝对没想到,会算出这样的东西来,他原本还觉得自己和时代同步,说的话带着时代的气息,没想到遇上的偏偏是一个和时代脱节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