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丘内,傲然耸立着十二座巨大的铜像,他们就仿佛是忠贞的战士一般守卫着太古禁地三千年。血神缓缓的来到轩辕丘之内,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十二座铜像。
身后的一万血奴也跟着血神顿住了脚步,血奴的周身荡漾着可怕的血煞之气,每一个都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但如果宁月在此看到这些血奴,定然会再次大惊失色,因为这些血奴的修为,竟然都有着天人合一的境界。
一万个天人合一,纵然是武道之境的高手也得跪。何况血煞之气联合,竟然能够组成如军阵一般的增幅结界。这样的一支血奴军团,纵然是三千凤凰来此也定然不堪一击。
血神仰望着铜像,眼神中竟然流露出追忆的神情。三千年了,整整上三千年了。也许对于血神来说,无非是睡了一个漫长的觉。但清醒之后,物是人非。
中原已经不是他熟悉的中原,天下也不是他熟悉的天下。他是天地间孤独的异类,没有一丝认同感,也没有一点曾经值得怀念的东西。
眼前的铜像,也许是血神看到的第一个感到亲切,能勾起回忆的东西。三千年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阳王,光辉,荣耀,甚至成为了神的化身。
为了太古皇朝,为了父皇的不朽伟业,他领兵出征,为太古皇朝征服了一个个部落,不断的开疆拓土成为太古皇朝最大的功勋。
但是……为什么兄妹相恋会是禁忌?在以前,兄妹相恋有什么不可以?就连父皇,也是兄妹相恋的产物为什么自己不行?
血神想到这里,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父皇已经死了,太古皇朝已经泯灭于历史长河三千年。但是,他还是要去见见那个男人,质问他到底后不后悔当年的事。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禁忌,毁掉一个光辉的王子,毁掉一个纯洁的公主,还毁掉了太古皇朝的江山。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轩辕古皇拆散自己的报应。
血神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个时代,别说兄妹相恋,就是五服之内通婚都是不可原谅的。但在三千年前的蛮荒,这却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只有那些低贱的血脉才会异族通婚,高贵的血脉,必须保证血统的纯正。
缅怀了过去,血神渐渐的收起心神。眼神渐渐的变得冷漠,慢慢的向太古禁地之中走去。刚刚踏入十二铜人的感应区,仿佛引发了什么开关一般,十二座铜人突然间的动了起来。
一个个举起房屋一般大的拳头,狠狠的向血神与一众血奴的头顶轰杀而去。而铜人的变化,却仿佛并未超出血神的预料一般。微微勾起嘴巴,眼神中迸射出犀利的寒芒。
“灵魂傀儡?早就想到了,但是父皇,你竟然用这些低贱的灵魂傀儡给自己守墓,是不是太寒酸了?也对,太古皇朝早已覆灭,就连你的守墓人一族,估计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铜人的拳头狠狠的轰击而下,但仿佛被什么阻挡了一般。一瞬间,一道通明的屏障出现在空中。血神缓缓的一手擎天,仿佛拖住了整片天空一般。
从血神的掌中,仿佛有一片血红色的时空,时空虽然扭曲,虽然如此的朦胧。但铜人的拳头,却始终无法侵入分毫。而在铜人一拳击中时空屏障的时候,仿佛天地时间都定格了一般。
铜人一动不动,甚至伴随着时空的扭曲而缓缓的变形。换做其他人,或者其他的天道高手,也许有兴致和铜人玩一会儿。但血神却没有半点兴趣,自从踏入轩辕丘,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差。
哪怕突破了天道之境真正成为不死不灭的魔神的快感,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因为这里是轩辕丘,因为这是是轩辕皇陵,因为这里……是缔造了太阳王和血神的人的安息之地。
到了现在,太阳王终于有些明白,明白父皇往年为什么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纵然我成为万古之帝王,纵然我拥有四海八荒,但是我终究一无所有。我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血神以前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帝皇得不到的,只要帝皇想要,只要动一动嘴总会有千千万的人想尽办法的替他弄来。
无论是绝世美人,还是旷世奇珍,无论是凤毛麟角,还是日月星辰,只要有就一定能得到。所以前半生,血神将帝皇之位作为毕生的目标。
三千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却仅仅只是一个闭眼和睁眼。他虽然没有得到皇位,但他却得到了永生,不死,得到了改天换地的能力。
他已经是魔神,他已经成神,成神以后,皇权霸业对血神来说唾手可得。但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无比的空虚,真的如轩辕古皇说的,他一无所有。
无忧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跨越了三千年的等待到头来却只是他一个人的自白。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兄弟,甚至没有曾经熟悉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所以他来到了轩辕丘,他只有通过不断的获取来麻痹自己的一无所有。只有在不断的得到中,才会忘了自己失去的。一旦脚步停止,他就会想起,想起失去了什么。
血神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笑容如此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