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莲的眼睛猛然间眯起,犀利的目光仿佛针芒刺背,眼底深处,一丝隐秘的杀意一闪而过。
“天幕府卷宗楼包容万象,关于何太守的案子天幕府自然也会收录。但不知为何,鬼狐在翻案子的时候是不是忘了?
何太守已经承认,他受神秘势力的指使,在官银运往港口的路程中故意制造混乱,趁机用假银调换官银……”
“陈都督,我只问官银何在?”宁月加重了语气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在神秘势力手中……”
“官银都没追回,你就轻易把案子结了?还说什么铁证如山,毫无疑点?”
“这根本是两码事,银子怎么丢的是一码事,追查幕后黑手是另一码事!何太守监守自盗罪无可恕,难道神秘势力不查出来,他就一直逍遥法外么?”
“原本就一件案子,镜天府竟然硬把他拆成两件案子。原来镜天府一年破案一千是这么来的?”
“鬼狐,请注意你说的话,这里是御书房,不是你天幕府……”陈水莲暴喝一声,眼睛警惕的瞥着一边悠然自得仿佛在看戏的莫无痕。
“难道我说错了?这件案子疑点重重,你们竟然就这么忽视了?如果不是镜天府根本不懂办案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你们镜天府故意为之……”
陈水莲浑身一震,原本阴沉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强悍的气势仿佛地狱里散发出了的血气一般。陈水莲咬牙切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疑点重重?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要说不出来,洒家定不能和你善罢甘休……”
“你想死么?”宁月丝毫不受陈水莲的气势影响,有皇上在边上,怕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天榜第十,宁月也不退半步。
“你这是在威胁我?”陈水莲愕然,他万万不敢相信在御书房,在堂堂御前宁月竟然敢威胁自己?自己可是天榜第十的武道高手,一个小小的封号神捕竟然敢……
“这不是威胁,这是询问。怎么?陈都督很怕死?”
“洒家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然不怕!”
“如果不是为皇上尽忠自己找死呢?”
“荒唐!洒家为何要自寻死路?”
“陈都督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没有活够……何太守尚未到知天命的年纪,你就认为他要自寻死路?”宁月冷笑一声,转过身对着莫无痕微微躬身,“皇上,官银从出库到工地,每一个环节出了纰漏何太守都逃不了干系。试问,何太守明知必死为什么还要这么多?”
“也许是神秘势力能控制人心呢?”陈水莲不轻不慢的说道。
“自古人心最难测,那个神秘势力如果连人心都能控制,陈都督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慢慢查案?既然明知必死,或者明知自己逃不了干系。为什么他在事发之后还须喊冤?按照陈都督的意思……这何太守可是神秘势力的死士啊!
一个死士,身居如此高位。神秘势力竟然为了区区三千万两银子就把他做弃子?要么朝廷之中像他这样的弃子多了去,要么……何太守根本就是替罪羊。无论哪一种可能……陈都督,你们镜天府都罪责难逃!”
陈水莲的脸色再次一变,好一个宁月,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把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但宁月说的确又如此的合情合理,按照镜天府结案的案情经过来看,何太守不是死士是什么?
镜天府替天子监察大周官吏,一个死士竟然身居高官位列朝堂,不是镜天府失职是什么?陈水莲顿时有些明白,宁月要来拿这件案子说事的原因了。
“宁大人……洒家提醒你一句。镜天府有无失职自会有圣心独断,你把一个案子牵扯的这么大……是嫌京城太太平了么?”
“啊?牵扯的大么?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以陈都督的意思推断的。你不是说何太守案没有疑点证据确凿么?若是证据确凿,那他不是死士是什么?”
“够了!”陈水莲的胸膛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都感觉憋屈,“官银在出户部之后被掉包,这是事实!而这段路程之中,也的确是何太守全权负责。出了事,他就不该为此负责么?”
“谁说官银是在出户部之后被掉包的?”宁月冷冷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纸卷宗,“启禀皇上,这是臣从工部借来的那艘运输船设计图纸!请皇上过目!”
莫无痕好奇的接过图纸展开,“这原本是水师战船,但因为战船更新换代,这些老旧的战船渐渐的退出水师装备。所以很多这样的战船都当做运输船在使用,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在于这艘战船是分上下两层的。因为原木的问题,为了保证这种战船在大浪中不被打翻。专门设计的底船板中空用来装载重物压船。皇上,您看,这种大船如果是空船,那么它的吃水位应该在一丈左右。加上三千万两官银,吃水量不会超过两丈。
但运输那天,工部记下的吃水位却接近了三丈。有此可见,那天船上装的可不只是那三千万两官银啊!”
莫无痕猛然间抬头,眼神灼灼的盯着陈水莲。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