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身体拙笨,所以跟在后面跑得慢了一些,随机被紧追其后的风掀翻在地,人根本想站起来都不可能了,只好连滚带爬地往里逃命。大牛并不傻,稍有延误,就会被黄沙和乱石活埋墓道之中。
悬挂在墓道上面的骷髅根本经不住风流的狂吹,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块陨石,呼啸着落在我们的前后左右。大家虽然在逃命,可都不是瞎子,掉在地上的骷髅被吹得竟然像极了人形,有时候还会跳到我们身上,弄得大家吓得不行,还以为它们复活了。
我对这阵来自外面的狂风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有一点办法都没有,墓道是封闭的,总不至于领着有一伙人钻进地洞。
我一边领着大家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一边提心吊胆地寻找躲避的地方,一心二用,还处于逃亡的路上,心累得不行,想放弃却又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老子又没有三头六臂,更不会上天入地。
墓道太笔直了,或许故意这样设计的,我想哪怕弄个拐弯出来也行啊,至少能暂时抵御狂风的紧追不舍,因为我们能拐来拐去,而风却不能,或许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吧。
难道真要被黄沙和乱石埋葬于空荡荡的墓道之中吗?
其实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大牛那么肥胖的个头都被吹得像皮球一样滚动,其他人虽不至于飞起来,但还不得被撞得头破血流?
一提到“血”这个字,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知道干各行业有各行业的忌讳,做我们倒斗的出门之前都得看时辰,烧香磕头极为繁琐,唯恐疏忽了哪路神仙而惹祸上身,下墓最怕的就是流血受伤,受伤之人必定行动迟缓,这对于凶险无比的古墓探寻是极为危险的。听这行老人说,活人之血一旦出现在墓中,倒斗之人必定招来血光之灾。
大牛这小子似乎知道这些忌讳,双手抱头,尽量沿着墓道中央滚动,防止被墓道两边的石壁撞伤,其实他也想站起来像我们一样往前跑,无奈屁股后面的狂风像是长了眼睛般,大牛刚得着机会蹲好身子,屁股还没等撅起来呢,就被呼啦而至的风再一次掀翻在地,灰心之余,他索性不费劲折腾了,只要控制好滚动的姿势,倒是不妨碍逃命。
已经有不少的石块砸过来了,撞击在石壁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就差冒火花了。大面积的黄沙落在身上,无形之中增加了我们的体重,大家奔跑起来更累了,速度越来越慢,两条腿撩起来,像是拔萝卜一样困难。
情形对我们极为不利,似乎在劫难逃了。碎裂的石屑像子弹一样打在我们后背上,疼得大家个个吃牙咧嘴地喊叫。
田七拖着哭腔说:“天宁快来不及了,两条腿跑怎能躲过风的追赶呀!”
我大瞪着双眼,见到前面露出几块木头,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墓道中央,我略微思考,便毫不犹豫地招呼道:“前面是个大坑,都跟着我跳进去!”
疯子老汉脸色一变说:“万一里面是个陷阱怎么办?那不是送死吗?”
海爷跟我们往前冲,大声吼道:“天宁说得没错,那些木头都是朽烂而断裂的,应该是一座桥,下面有可能是一座水池!”
我心里拿捏不准,海爷判断的也没错,桥下面不是水池,便是殉葬坑道,当然我希望是水池了,殉葬坑埋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六个大活人跳进去,爬上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危险迫在眉睫,我们不得不冒一次险。
石头和黄沙陡然而至,匆忙之下,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或许石头如强弩之末,倒不至于将我们砸伤,但风力却有增无减,好像这股邪风就是冲我们来的,不将我们撞死在墓道尽头,它不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们被黄沙遮住了视线,不仅彼此看不见,就连熟悉的喊叫声都被风声遮挡。
我只感觉脚下一悬空,整个人掉下去,随机感到身体一凉,噗通一声响亮的水花。
我心中惊喜,看来运气不错,这是一座水池,难能可贵的是,上千年了,水池之中竟然还留着一汪深水。
我冒出头来,听见池塘中噗通噗通几声水响,我颇感欣慰,看来大家都安全跳下来了。
我晃动着手电,挨个招呼大家的名字,每个人都回复了我。这才有时间大量这座水池,我既然能站在水中,至少说明水池的水并不深,仅仅到腰部距离。
抬头往上看,水池高五六米,上面竟然消失了风声,伴随着纷纷扬扬的黄沙到处飘落,我想这股突如其来的风怕是无影无踪了。
大家浑身黄沙,索性钻进水中洗了洗。池塘边上挂着几根锁链,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除了加固上面的桥梁,我想是没什么用途的,既然木头都朽烂了,锁链自然垂了下来。
我试了试重量,挺牢固的,另一头大概卯在巨石之上,以防万一,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没什么危险,我才招呼下面的人挨个爬上来。
前面堆积着像一座小山般的沙堆,四周散落着不少石头,看模样沙堆后面应该是座石门,敲好挡住了风沙和石头。
海爷深深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