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着做好的木筏,海爷神色凝重地将琅玕树美玉拴在一根木头上,至于这么大一只木筏是否能不沉入水底,所有人心里几乎没有一点自信。
传说也罢,神话也罢,鲜活的生命可不是用来验证它的真假的,只要一次失败,丢掉的可是一条活蹦乱甜的人命。
“轰隆”一声水花四溅,河岸的水面涌起几米高的水花,阳光中跳跃起来,折射着一阵刺眼的白光。
我不顾其他的阻拦,纵身一跃,恰到好处地落在木筏之上,身体虽然有点晃来晃去,但不至于翻落水中。
田七一声惊呼喊道:“赖天宁!小心!”
惊慌失措中,我俯身趴在木筏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上面的锁链,这是我事先加固上去的,除非铁锁链断裂或者木筏四分五裂,否则我们只要牢牢抓住它,就不会葬身河底。
听见田七的喊叫,我心里五味杂陈,心想如果木筏沉没,我即使加倍小心又能如何?河底成千上万的暗流还不得把我拖进河底深处啊。
等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木筏安然无恙,接着便听见那边同伴欢快的叫声。
木筏少说数百斤的重量,连一件衣服都飘不起来的河面竟然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它,显然这不是个奇迹,而是传说应验了,难道琅玕树美玉真的是神河黑龙索要的通行证?
我划动着船桨,尽力让木筏挨近河岸,便于其他人跳上来。
疯子老汉指挥着,先将行李和设备扔上去,然后命人一个接一个地跳到木筏上,技巧是事先尽量不要粘上神河之水,黑龙像阎王也一样六亲不认,它只认木筏上的人,一旦落水或者在木筏之外,这个人肯定活不了。
阿毛指着河边的五匹马,心疼地说:“我们走了,这些马该何去何从?”
我摸着他的脑袋,见大家都相安无事,便催促着大牛给每人分发一根船桨,慢慢地离开岸边,向河中央游去。等大家一切进入正轨,我才回答阿毛说:“放归大自然吧,它们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只不过人类强行将它们放养而已,我们这样做等于完璧归赵了。”
大牛看着河边嘶叫的五匹马,一脸地依依不舍说:“它们可是红花花的钞票啊,老大,你这样做是不是暴殄天物?我要是拉到集市上卖了,少说值个几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老村长的钱可全花了!”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阴阳怪调地说:“那好啊,你要是觉得可惜,你现在游泳过去,我们五个人先去黄金城搬金子,你自个卖马去——这些钱都归你。”
大牛裂开嘴,指着我哈哈大笑,像是我很可笑似的,笑了半晌才说道:“我大牛是那种丢西瓜捡芝麻的人吗?一把金沙就能买几十匹马,这个账我能不会算?哎呀,就是可惜了,明明含在我嘴里的一块肉,却不得不吐出来白送给别人!”
我说:“得了吧,这块肉含在你嘴里没错,只要没吞下去,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再说了你这是不义之财,就算给了点钱,那也是不当之举——佛家都讲究不拿不义之财,你这是为自己消灾解难呢。”
大牛嬉皮笑脸地装作一副老曾入定的样子,肥嘟嘟的脸上一脸的虔诚,憋着嘴角的笑说:“阿弥陀佛,我刚才做了一个放生的善举,我佛慈悲。”
我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看着大牛搞笑的样子,心想他要是当了和尚,估计整个寺庙都要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因为这小子不仅能吃,还爱财如命,根本看不破凡尘之事。
神河之上一直风平浪静,抬头蓝天白云,大早上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们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恐惧和担忧。
六个人坐在木筏两边一起划船,微风佛面,耳边响起嘹亮而又轻微的水响。
我不仅想,这哪是一条令人心惊肉跳的神河啊,跟普通的河流没什么区别啊。
疯子老汉脸色一直紧绷着,时不时地捞起捆绑木头上的琅玕树美玉,每一次都是焦虑,看到它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愁云和焦虑才慢慢地散去。
我说:“不用老看了,那玩意儿一直摆在那里,还能被人偷去不成?”
疯子老汉不无担心说道:“太平静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呀,我总觉得水面之下有双眼睛偷窥——”
其他人一听这话,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然后注目水面,寻找老汉口中所说的眼睛,但大家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大牛不耐烦说:“大叔你不要一个劲地吓唬自己,要我说黑龙可能是你们自己人杜撰的,无非是吓阻那些觊觎黄金城和九座帝王墓的人而已,你还真当真了不成?”
阿毛仰头,似乎并不满意大牛的话,牧民是虔诚的,他们心里绝对容不下对神灵的玷污,若不是看在我们大家是朋友的份上,这个孩子弄不好要拔刀子。
阿毛看了一眼疯子老汉,扭头对大牛说:“大牛叔叔,大光棍爷爷说的是真的,黑龙一直隐藏在神河之下,它有一双能辨善恶的眼睛,它是神灵的赐予,是神河的守卫,它从不滥杀无辜。”
孩子的话当然是单纯的,我们谁都没有出言点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