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锅咕咕地冒着热气,鲶鱼头和鱼肉被我们切成块,扔进锅里炖半天了,大牛忙活着往锅里撒辣椒,扔了一把又一把,恨不得将疯子老汉棉袄里的辣椒都拆了。
鱼香味和辣椒味掺和在一起甭提多带劲了,香气弥漫,令人食欲大开,连一向矜持的田七都流下了含拉子,她假装说饿得不行了。
大牛忒絮叨,连着问了好几遍,不停地问我说:“老大,鱼肉熟了吗?快了吧?我看可以吃了,再炖就烂锅了。”
我说你要是不怕被烫死,你先来一块过过瘾?
大牛还真敢下手,刚把一块鱼肉抓在手里,就烫着嗷嗷叫唤,不得已又放回锅里,尴尬笑着说:“还是等会吧,把舌头烫烂了,得不偿失,不过你得先给我那一份,我都等不及了。”
我说大家都饿,凭什么先给你呀?
大牛挺神气说:“你命是不是我救得?若不是我扛着大树冲锋陷阵把你救回来,这回你都成骨灰了,论功行赏,我得吃第一口。”
我翻着白眼说:“老子也没少救你啊,什么时候跟你讲过条件?不过我答应你,你多吃点。田七、老汉和海爷都是弱势群体,你我不能落下不敬老爱幼的罪名。”
大牛无可奈何说:“行吧,反正不差那一口。”
我不停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骷髅鸟,它们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头痛,既舍不得离开,又不敢进来,三五成群地围在外面盘旋。
当然没忘记河边一溜参天大树,那上面的蜂窝密密麻麻,谁也不知道马蜂何时冒出来,怎么能不令人提心吊胆呢?
天雷倒是停了,死亡谷很奇怪,这天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先前还是电闪雷鸣,忽然间云开雾散,前后判若两个世界。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鲶鱼精被下了锅,吃在嘴里香辣可口,大牛吃得开怀大笑说:“上千年的鲶鱼精被炖了一锅汤,哥几个会不会长生不老啊?”
疯子老汉一开始不肯吃,一个劲地祷告,生怕鲶鱼精死而复生找他报仇似的。我和大牛一唱一和骗他吃了几口,没想到老汉吃了第一口就刹不住车了,一边赞不绝口地胡塞海塞,一边往嘴里塞辣椒,辣得满脸都是汗,竟然直呼过瘾。
我看着浑身冒汗,这辣椒吃的,跟下饺子吃蒜似的。我笑着问老汉说:“大爷你不怕鲶鱼精了?看你这个劲头,怕是爱谁谁了。”
疯子老汉腆着脸说:“我已经祷告了,尽人事知天命,我总得填饱肚子吧?骷髅鸟和马蜂虎视眈眈,我老汉死了也不能当个饿死鬼呀。再说了,大牛不说了吗?鲶鱼精没准还能延年益寿,我也是人啊,能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大牛咧着嘴,吹着气,大概鱼肉太烫,张了半天嘴才咽下去,得了空说道:“这人啊就得识时务,什么灵物不灵物的,鱼这玩意儿不就是吃的吗?鲶鱼精它也是鱼,不吃它难道供着它?大爷这叫开了窍了,看你老人家瘦的快皮包骨头了,赶紧多吃点。”
海爷和田七吃了几块就不吃了,我也没好意思多吃,既然成了精的鲶鱼肯定是大补,吃多了并非好事,适可而止就行了。唯独大牛这吃货,唯恐不够他吃似的,几乎跟抢差不多,就连半个鲶鱼头都没放过,啃了半天肉才抹着嘴巴,意犹未尽地看着一锅汤,说本可以喝完汤的,实在没肚子了。
吃饱喝足,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水草黄花,这样的水草并不多见,茎叶之间长着一些绿油油的小珠子,比豆子略小,却绿地发亮,叶子上开着小黄花,香气扑鼻,货真价实的一种香草。
田七端起水草黄花,对着小黄花闻了闻,忽然间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我赶忙扶住了她,难道黄花有毒?
田七摇晃了一下脑袋说:“不知道怎么了,头晕乎乎的,像是喝醉酒一样,不像是毒药。”
疯子老汉捡起水草黄花,摘下一个绿珠子,端在手心里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黄花,眉头一皱,说道:“黄花香气中含有麻醉作用,一株黄花就能把人醉倒,湖边的水草黄花连成一片,恐怕骷髅鸟怕醉人的香气,否则早过来对我们了。”
我说:“树上的马蜂难道不怕水草黄花的香气?”
田七:“是啊,我闻了一口就差点醉倒了,这些马蜂以此为食物,还不得醉死?”
大牛和海爷猜着同样的疑问,就看疯子老汉如何说了。
疯子老汉碾碎了绿珠子,里面冒出一些白色的积液,散发着酒精的味道,水草黄花身上流淌着酒精而不是水分,酒精也不是普通的酒精可比,纯度之高实属罕见。
大牛瞪着眼睛说:“把水草黄花的珠子碾碎了,装在水壶里就变成酒了,这可是好东西。”
我说你小子就知道吃喝嫖赌,好东西被你糟蹋了。要我说它是最好的麻醉剂,我们挖坟盗墓免不了皮肉受伤,吃上一粒水草黄花的珠子能减少疼痛。
田七眼睛一亮说:“我跟你俩想的不一样,水草黄花的果实就是这些绿珠子,湖泊边上长势一片,肯定容易成活,如果拿回去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