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踱步围着几棵树转悠起来,不时地仰望着树冠上面的蜂窝,灰白色的蜂窝特别扎眼,不用仔细找就能看到。
几乎每根树杈上都有几个蜂窝挤在一起,像是一排排楼房似的。老树的树杈多不胜数,细算下来,一棵树差不多有百八十个蜂窝,这么大的数量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农村老家在一些树上经常看到零零星星的蜂窝,有时好几棵树才能找到一个,是小时候伙伴们捅马蜂窝的乐趣。像这般规模的马蜂窝却是闻所闻见所未见。
大家一直以为这是生活中常见的马蜂窝,笑话我没事闲得慌。
它们的确长得跟马蜂很像,地上散落着一些尸体,应该是相互残杀后死掉的,生活习性都差不多,也是在临水的树上搭蜂窝。
我这人不爱多疑,不知为何,总觉得死亡谷突然出现这么多蜂窝不太正常,规模这么大的蜂群集结在这里,它们靠什么生存呢?
所以,不应该是司空见惯的那种马蜂,马蜂蜇不死人,被蛰伤的部位一般红肿疼痛,最多出现皮肤坏死,人也会出现头晕和呕吐现象,这样的马蜂能吓怕骷髅鸟?马蜂数量众多,骷髅鸟也有鸟群啊,在数量上马蜂也不占优势呀。
骷髅鸟最厉害之处在于能吐火,马蜂只会蜇人,怎么会是天敌呢?骷髅鸟畏缩不前,一定是害怕这群蜂,就凭这个判断,它们绝不是普通的马蜂。
大概听到了骷髅鸟的鸣叫,从很多蜂巢中飞出几只“马蜂”,我一看就知道它们绝对不是马蜂,这些“马蜂”颜色是黄色的,个头虽然跟马蜂差不多,但身体明显细一些。
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草药味,而这种味道闻多了,反而想睡觉。
这些“马蜂”肯定是因为这种花草才在这里安营扎寨,只要弄清楚这一种什么草,大体就能猜到它们是什么蜂类。
我招呼疯子老汉朝着湖泊边靠近,他却害怕说:“到处是沼泽地,我们不要乱走动,一个不小心就陷进去了。”
我弯腰捡起一些大块石头,一边河边走,一边往前抛石头,那些草药味就是从河边传来的,如果没猜错,它们一定生长在岸边,我们离着太远,若不走进观察,根本不知道岸边还留有水草。
怕我有危险,疯子老汉让其他人不要动,一个人跟着我走向河边。我的法子虽然很聪明,但却忘记了一件事情,石头不过几公斤,怎能跟成年人的体重相提并论?
刚开始走过去,倒是挺顺利的,可是离着水边越近,脚下的泥土越软,像是踩着一块碎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进去。
疯子老汉常年进出昆仑山,虽然从来没有进入死亡谷,但沼泽地是水泽附近最大的陷阱,就算知根知底的老猎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我们初来乍到竟然往里凑,这不等于送死吗?
疯子老汉想跟着我近一些,但又不敢,只是不停地劝说我,别往里走了,赶紧回去吧,到时候陷进沼泽地,谁也救不了人,进来几个死几个呀。
我心意已决,提前发现树上的蜂窝是什么蜂类,我们就能做好充足的准备,甚至利用他们对付虎视眈眈的骷髅鸟。
大牛和海爷每人拽着一根绳索,因为这里河边不是很远,他们只要盯着我俩就行了,只要发现有人掉进沼泽地,随时将绳子扔出去救人。
干旱的原因吧,虽然离着河边只有几米,前面是汪洋河水,脚下却是脆弱的泥土层,身旁不断出现粼粼白骨,飞鸟走兽的什么骨头都有。
我想是它们渴了想喝水,却掉进了沼泽地陷阱,活活饿死在这里。
疯子老汉心虚说:“娃儿别往前走了,虽然只是几步,但不啻于迈进鬼门关,见好就收吧,我们对付骷髅鸟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把命掉在这里不划算。”
我想了想说:“大叔你你别往前走了,干裂的地皮很脆弱,根本架不动你我。”,见大牛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这小子的心事我懂,他是担心我呢。我喊道,“做好准备啊,万一我陷进去,把绳子跑过来就行,人千万别过来。”
疯子老汉或许觉得我嫌弃他怕死,定了定神说:“老夫不怕死,不担心你吗?一起来一起退,我豁出去跟你过去。”
我试探了一下脚下的硬度,回头认真说:“如履薄冰,你回去吧,你老不该跟着,一个人好救,若是俩人一块掉进去,顾此失彼,弄不好一个都救不上来。没人说你怕死,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水边的水草离着很近,一会还得让你过目看看。”
疯子老汉犹豫说:“那好吧,你小心点,发现情况不妙,千万别挣扎,保持冷静,这样能延缓陷下去的速度。”
我笑了笑说:“明白,你老放心回去吧。”,看着疯子老汉原路返回,我才走一步试探一步地往前移动。
站在水边,我终于看到这些水草了,水位很低,站远处能看见水面,却根本看不到水边的情况,只有就近查看才能看清楚,水边的泥土被掏空了,下边长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的水草,每片叶子上还长着一朵小黄花,草药味就是从黄花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