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建了一座“登山台”,是附近牧民为登山者而建,至于何时所建却无从问起,石头垒砌的石台很粗糙,也很简单,在雄伟高大的山峰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台前立着一根擎天石柱,上面楼刻着“擎天石柱”四个朱漆大字,多少年的风吹雨晒,字迹已经斑驳模糊了,字迹颜色深浅不一,一看就是被人漆过漆,也许一年一次,也许谁想起来就来涂一层漆。
我们五个人上了登山台,我仰视着昆仑山,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一声说:“啊——”。一嗓子喊完了,我痛快说道,“痛快,舒畅!”
大牛和田七也跟着“啊啊”两声,群山回荡,三个年轻人高兴地直蹦高。
疯子老汉说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老了,不行喽——到了登山台,大家先祭拜一下各路神仙,这是牧民的规矩,要不然山神会怪罪的。”
憋了一路了我都没问,现在到了非问不可的时候了,我可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万一从山上掉下来摔死,那也是个糊涂鬼。
我对烧香摆点心的疯子老汉问道:“大爷你领我们走密道进入死亡谷,我想问一下,这条密道既然在地下,为何还要爬山呢?”
疯子老汉打量着直冲云霄的山峰说:“那么容易找到的密道,还能被称之为死亡谷密道吗?密道在山顶的一个洞穴里面,穿入山腹,到了山底出来就是死亡谷。”
我脱口问道:“这条密道你老是如何发现的呢?”
大牛和田七对我的追问技巧大加赞许,偷偷地翘了敲大拇指,意思我这招高,突然杀出了一路回马枪,疯子老汉有意隐瞒,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借口。
疯子老汉愕然愣了一下,似乎被我一击而中,只好不避讳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山顶有个墓穴被我发现了,我能发现是老天给我的指引,除了我,天下恐怕无人知晓这条密道喽——”,疯子老汉似乎想起什么,语气凭空打了个顿,突然皱着眉头说,“或许还有另一个人知道吧,因为那个地方曾经有人来过——反正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海爷是老江湖,按理说这个疑问这么明显,他没有不着急问的道理,看他现在唯疯子老汉马首是瞻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我心里有种渐渐明晰的感觉,海爷年轻时来过昆仑山脉,甚至是爬过山顶盗了一个墓穴,山顶、墓穴、密道……这些联系在一起,似乎跟海爷说年轻时盗过的一个墓一模一样,难道疯子老汉说的那个人指的是海爷?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海爷,他非常虔诚地跪在疯子老汉身后,嘴里不知再叨叨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对他的怀疑。
我和大牛、田七跟在他俩身后跪拜,入乡随俗嘛。
登山台建有香炉一座,地面的点心摆了好几层,倒是摆了好几堆,大大多已经发霉了,上面=长出一层绿色的霉菌,看来好久没人攀登昆仑山了。
疯子老汉说:“以前隔三差五的就有登山爱好者来登山,一年以前失踪了好几个人,有个幸存者说山上碰到巨蛇,所以以后很少有人来了,那条蛇是神蛇,专门看守昆仑山的。”
田七有点害怕说:“守山之蛇不会吃掉我们吧?”
我说:“是不是真有巨蛇还不一定呢,也许是牧民吓唬那些登山的也不一定,这年头到处扔垃圾,破坏了很多旅游区,当地居民很反感那些没有素质的游客,弄些新闻出来吓唬人也是有可能的,你们看看这些香火和点心就知道了,效果还是蛮明显的。”
疯子老汉指着前面一个石牌坊说:“那是修仙牌楼,据说只要过了那道牌楼,我们就算粘上仙气了。”
牧民对这些东西看得很重,我们越是以为这是封建迷信,没准他们心里越是信奉的不得了。就拿“修仙牌楼”来说吧,走过去就有了仙气,哪这个神仙修得也太容易了吧?疯子老汉的话也不能尽信,听一半信一半就得了。
过了所谓的修仙牌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脚下轻飘飘的,真好像沾了仙气,欲乘风飞走似的。
大牛喜不自胜地喊叫道:“嗨,神了!我难道真有一口仙气了?”
疯子老汉笑嘻嘻说:“不会有假,昆仑山脉自古就是修仙成道的地方,那么多人都羽化飞升了,漫山遍野的大雾里面都夹带着仙气呢。”
修仙牌楼紧挨着山壁,从这里就开始攀登山峰了。
五个人都是倒斗出身,攀登山峰也是家常便饭。疯子老汉和海爷老当益壮,非要领头爬在上面,我跟田七、大牛紧紧跟着,人家两个老头不服老,我们年轻人得懂得礼让。
有熟人领着攀登真是一种幸运,这块山壁不是直着往上爬,疯子老汉走了两个“S”形路线,似乎有意规避什么危险,或者是想走一条自认为安全的通道。
这么高的山峰不可能一口气爬上去,中途山壁上长着一片矮树林,几乎是贴着山壁成长,挺大一片,但站在山底下根本看不到。
我看见这些矮树的时候,心里吓得咯噔一下,紧张地抽出身后的砍刀说:“矮树上挂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