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起,双目难睁,怒风如锤,撞击的胸口极为难受,防止强风灌进口鼻,我们不得不闷头呼吸,天昏地黑,垂死挣扎,犹如末世来临,满心惊恐却不能逃避,唯有等死一途。
固若金汤的墙壁发出难听至极的嘎吱之声,像是一扇破败的门被狂风吹得破碎不堪。
四周风声呼啸、惊心动魄,虽然没有飞沙走石,但声势仍然造得不小,至少让我心里感到了从未有之的害怕和绝望。
几股龙卷风窜到我们的脚下,像是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地绊着我们的腿脚,弄得我们东倒西歪,随风飘摇,若不是我们死死拉住彼此的手,人早就不知道被吹到跑哪去了。
大牛哈哈大笑说:“老大,沈冰,你俩拽紧点,到了黄泉路上别跑丢了。你俩别害怕,我给你俩唱首歌谣,省得黄泉路上多寂寞——拉着手,唱山歌幺,牛头马面幺赶马车嘞,你姓赖幺,她姓沈嘞,就我一个田大牛咿呀吽,阎王爷呀开门迎喽,鸡鸭鱼肉嘞摆上桌……”,这小子又编又唱的本事挺大,也不怕一口疾风呛死他。
沈冰着急说道:“大牛疯了?都疯了?赖掌门你可不能疯啊!海爷压箱子的本事可都教给你了,关键时候不用,你留着垫棺材底啊?”
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听到你死我活的话,一股火腾地一下就冒上来,心烦气躁说:“谁疯了?谁垫棺材底?海爷哪有那么多压箱底教我?一宿没睡觉,总共教了一招。哪个门派没有个秘籍之类的,偏偏京宝斋没有,还北派倒斗世家呢,我看还不如民间倒斗的手艺人呢。”
我这股火发的没头没脑,把大牛和沈冰都整晕乎了。
沈冰教训道:“赖掌门呀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一招可是一招致胜的绝技,别犯糊涂了!你不是学会了北派绝技——烈酒指血吗?”
我不以为然说:“当你面都二次用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万一还是一招制敌呢?”
大牛本唱着歌谣过瘾呢,突听沈冰提到“烈酒指血”,他顿时大喜过望,歌也不唱了,赶紧从腰里拿出半瓶白酒塞到我手里,满心欢喜地催促喊道:“快点吧,晚了都得死!你真留着垫棺材啊?”
镇墓兽似乎感知到我们的困兽犹斗,突地刮起一阵龙卷风,像一张大网般罩过来,许多旋风跟着盘旋而至,绑架着我们到处撞击。
这滋味太不好受了,每一次撞击都很惨烈,我甚至觉得肉体里的灵魂都要被甩出来了,生不如死的煎熬,多么想痛痛快快地死去啊,总比这样活受罪强得多。
大牛、沈冰和我再也支撑不住摔打,纷纷撒开手,各自受罪。
我被一股狂风卷起来,被狠狠地摔在一处墙壁上,半个身子都快散架了,干净趁机喝一口烈酒,剩下的酒瓶子被吹掉了,八成碎了。
我艰难地举起胳膊,一口咬住手掌的边缘,然后挪动着牙齿,再一口咬破了指尖,嘴里一阵血腥,我麻木地翻动着舌头,尽量将血液和烈酒混合在一起,最后憋住了一口力气,猛然向四周喷出来。
不管这口血酒到底能不能打跑镇墓兽,我都无能为力了,因为我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术。
“噗”的一声,血点四处飞散。看到了不再是死亡的颜色,我们突然觉得这些血红好好看,至少临死之前看到了鲜艳的颜色,而不是黑暗和苍白的死色。
半空中炸开一道道血雾,接着听见密密麻麻地脆响,噼里啪啦地犹如燃放了一挂炮仗。
狂风瞬间消失不见了,黑雾倒卷散去,模模糊糊地看见头顶掉下两个影子,砰砰地砸在地上,引起地面一阵颤抖。
我这才看清两只镇墓兽倒在地上,虽然想站起来,但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我打量了一下距离,惊出一身冷汗,其实它俩就在头顶之上,若不是及时地喷出了血酒伤了镇墓兽,此时横尸当场地就是我们了。
大牛叫嚷着喊道:“老大,用你的金龙青铜剑杀了镇墓兽,砍掉它们的脑袋!”
我提着宝剑急走两步,镇墓兽被伤,此时若不杀死它们,一会它俩该吃掉我们了。
沈冰忽然制止我说:“别杀它们!”
.大牛气得鼻子都歪了,质问沈冰说:“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我们心狠手辣,它俩刚才可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不杀等于养虎为患啊,必杀!”
我疑惑不解,沈冰为何不让杀镇墓兽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斗,镇墓兽必须死,而且还得快!
沈冰从地上爬起来,对我说道:“它俩头顶都长着一根冲天角,只要砍掉,它们就会忘记墓主人的话,它俩会乖乖地恢复原形,再也不会把我们当做敌人,何必杀它们呢?”
我一想也是,修行千年不容易,镇墓兽被贬人间替人类守墓,也算是人类的朋友,只不过被一些邪恶的人利用罢了,它们本身并无大过,所以啥事也不能赶尽杀绝,或许沈冰说得是对的,给敌人退路也是给自己留条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孰强孰弱呢?
镇墓兽恐惧地看着我的金龙青铜剑,此时剑身上金光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