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吓得连连倒退,指着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王海魁喊道:“二公子是你吧?你收手吧!打小你我一起长大,亲如手足,我劝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红虎山有恩与我们沈家,咱不能忘恩负义啊!”
王兵倒不是做作,说的话句句血泪,我们几个外人都心生感动,这个王兵算是个义气之人,明明知道王海魁修炼尸妖,但仍然无法忘记兄弟情义。
王家寨的弓箭手从木筏上跳下来,虽然将弓箭瞄准了王海魁,但谁都不忍心射出这无情一箭。不少人从小跟王海魁一起玩大的,今天看到他堕落到这个地步,确实令人痛心疾首,但若是狠心动手杀死他,每个人都变得迟疑。
大牛旁观者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家寨的人都醒醒吧,他修炼尸妖已成型,魔心代替了人性,他再也不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切勿心存怜悯,否则死得是你们,而不是他!”
沈冰看大家无动于衷,也跟着着急说道:“王家寨的兄弟,人归人,妖归妖,这之间只有弱肉强食,没有情义,你们三思而后行啊。”
我怅然叹气,其实人的情感有时候很愚昧,明明知道一切无法挽回,依然麻木不仁地念着旧情,一切都是枉然,再深的感情,却经历不起心的贪欲,最终路归路,桥归桥。
尸妖毫无征兆地抓起两颗人头向我砸来,我提防着呢,赶紧转身躲避,两头落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旋转,等停下来后,王兵指着人头,惊呼道:“这是昨夜看守村支部大院的乡亲!王海魁把他俩给杀了!”
我心头巨震,哪是杀死那么简单?俩人尸体躺在乱石堆上,已经支离破碎了,两个脑袋都被摘下来了,死状极惨,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大牛指着两个头颅,向王家寨的弓箭手说道:“你们看看吧,这俩人跟你们年龄相仿,从小也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吧?死得真惨,这个凶手就是面前这个王海魁,无冤无仇的,他也能杀死你们!”
大牛的话鲜血淋漓,犹如当头棒喝,弓箭手不再是怜悯,而是咬牙切齿的痛恨。
据闻噩耗,王兵忍不住义愤填膺,怎么也想不到二公子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尸妖露着满嘴带血的牙齿,双手慢慢地平举,对着沈冰的方向,往头顶使劲一抬,一股力量竟然托起沈冰的身子,无论她如何挣扎,竟然挣脱不开掌控。
我和大牛心生骇然,沈冰不是普通人,她是南派倒斗世家的沈大小姐,身上还挂着洞鼠门牙摸金符,一般的鬼神是近不了身的,但此时却在尸妖的掌控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沈冰双脚离地,她脸色铁青,看样子吓得不轻,向我哭着喊道:“赖天宁快救我!”
尸妖狰狞一笑,缓缓地将双手收回来,眼瞅着沈冰的身子一点一点地飞向它的魔爪,尸妖裂开血口,就等着人过来,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
大牛拎着军刺想跑上去拼命,但被我一把拉住了,大牛冲上去也是送死。
我疾步如飞地跑过去,张口向着尸妖喷出一口血酒。血雾弥漫,迅速向它的头顶笼罩而去。
尸妖是识货的,赶紧放弃沈冰,原地打着旋转,身子像陀螺一样璇转起来,石洞内风声呼啸,竟然掀起了一股大风,将我的血雾吹散。
我把沈冰搀扶起来,退回洞口位置。
众人目睹尸妖的神威,俱都眼神惊恐,这股力量如此邪恶,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
我被烈风吹得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掉进后面的水里。很多跪在地上弓箭手被吹得眼睛睁不开了,我一看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振臂一呼说:“弓箭手射箭!”
我发现尸妖不但制造了狂风,嘴里正吐着黑烟,风声猎猎,黑烟竟然凝而不散,一看就不是普通烟雾。
此时视线还清楚,射箭还能击中目标,黑烟弥漫,一旦失去尸妖的影子,我们要这些弓箭跟烧火棍差不多。
箭被射出去了,但串在箭簇上的符箓却被狂风吹掉了,箭射在尸妖身上不痛不痒,都被他像拔草一样给薅了出来,顺手射了回来,一个弓箭手猝不及防地被射中,躺在地上哀嚎痛苦地直打滚,看样子无比痛苦。一眨眼功夫,脸上开始发黑,全身散发着阵阵恶臭。
王兵以为这些人都死了,哭道:“好兄弟,你慢走,哥哥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沈冰大惊失色地说,别动这些尸体!尸妖身上到处是尸毒,凡是被沾有尸毒的箭所伤,人很快就变成了可怕的鬼尸,六亲不认啊。
目睹全身高度腐烂的伤者,其他弓箭手吓得面无人色。我狂喊一声说道:“杀死它!否则变成行尸走肉的鬼尸了!”
这话说出来容易,但世上有几个人能办到?手足相残呀,谁也下不去手!我一看没人动弹,跟大牛提着军刺先扑过去,但已经晚了一步,死去的弓箭手变成了鬼尸,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那些愣着的兄弟,扭断了脖子,一手一个,简直像掰玉米。
鬼尸被我和大牛削掉了脑袋,身子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