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担心起来,目不转睛地看向草丛,这一看不要紧,里面有一条长型状的物体在缓慢地向大牛的方向移动,或许怕惊吓着我们,它移动地很谨慎,尽量不发出声响。
我心中陡然紧张,一把抢过高小梅手中的长枪,对着晃动的草丛猛然打了一枪。我心想不管它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肯定非常危险,先来个打草惊蛇吧。
子弹像是打进了肉里,闷响声并不大。它似乎负伤了,草丛的晃动突然加剧,大概停顿了一秒钟,不但没有停止向大牛摔倒的地方移动,反而突然之间加快了速度!水草像浪花一样翻滚,唰唰声不绝于耳,声势极为骇人。
沈冰一看大事不妙,举枪飞快地打了一枪,高小梅紧跟其后也迅速补了一枪,按理说三颗子弹都打中了它,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吧?十几米的距离,算是近距离射击,一块钢板也被击穿了呀。
听到三声枪响,大牛也意识到危险,心里开始慌了。他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地面太滑,几次都重重地摔倒了,像个不倒翁似得胡乱挣扎,看着可笑,但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急得快哭地喊道:“你丫快爬啊,没有腿你丫不会走路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句话提醒了大牛,这小子果然四肢并用,拼命地往回爬动,黑色的淤泥被甩的到处都是,看它爬行的样子像个大螃蟹。
草丛里的东西似乎不肯放过到嘴里的肉,一大片水草都被呼啦一下压倒了,谁不知道它是什么,但肯定个头挺大的,十足的一个庞然大物。
一个巨大的身子蓦然出现在水草上面,赫然是一条十几米长的大水莽,草青色的蛇身大部分都藏在水草中,它举着一个大灯笼般的脑袋盯着大牛看,突然张开大嘴,准备向爬行的大牛发动攻击。
一股子浓重的腥臭味从水蛇的口腔里冒出来,熏得人的脑袋剧痛,我知道跟它常年吞噬尸体有关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臭味呢?
大牛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向我喊道:“老大,救我!快救我!”
我子弹上膛,对高小梅和沈冰说道:“别打它身子,打它的眼睛和脑袋!”
水蛇突然向大牛的身子吐出了一条两米多长的舌头,它的舌头又快又准,一下子就将大牛卷住了,无论怎么挣扎,舌头总是牢牢地将他捆住。
大牛将军刺深深地插在淤泥里,尽量延缓水蛇往后拖拽的速度。他肝胆欲裂,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他知道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唯一能帮他脱离蛇口的人,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办到。
或许这是一种患难的信任,我不由得泪如雨下,恨不得亲自跑过去,将大牛从蛇口中拽出来。
看着大牛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向蛇口滑行,我忍不住放了一枪,砰地一声,正好打中了水蛇的左眼睛,空中顿时炸开一个血花,剧痛之下,蛇头猛然上扬,大牛肥胖的身子顿时被抛了起来,舌头依然卷在他身上,只要水蛇拉回巨舌,大牛就被活活吞进肚子里。
大牛被吊在半空中,像是荡秋千一样来回荡悠,大概力量太猛,水蛇努力了几次,都没办法将舌头收回去。
看着大牛在蛇口下面胡乱挣扎,大家的心跟着揪心般地疼痛。
枪已经不管用了,无论打蛇头还是它的另一只眼睛,子弹都有可能伤到大牛。水蛇挺聪明的,如此,反而令枪手投鼠忌器,不敢胡乱放枪。
我急中生智地喊道:“割断它的舌头!”
大牛的枪虽然掉在了地上,但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军刺,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唯一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我怕他再犹豫,泪崩地喊道,“快点拿军刺捅啊!晚了就没机会了!”
我的嘶喊声在山底回荡,担心大牛听不到我的呼喊,这几乎是我全部的力量。
眼看着大牛就要进入蛇口之中,大牛终于腾出一条手臂,只见刀光一闪,巨大的僵持力道一旦失控,水莽高昂着的蛇头猛然往后重重甩去,差点掀翻到河水中。
大牛身上裹着一半蛇舌,沉重地摔落地面,他的身子离着河边已经不远了,此时如果有别的水莽跑出来,大牛必死无疑。
水蛇被割断了舌头,忽然翘起粗如铁棒的尾巴,狠狠地向躺在地上的大牛抽去,河边漫无边际的水草被碾压了一大片,露出触目惊心的一条巨蟒。
大牛将卷在身上的半拉舌头解开,拼命地躺地上左右打滚,蛇尾抽动的力道非常惊人,每一下都在地面上留下一条四五米长的深沟,大牛只要被抽中一下,肯定变成一堆肉饼。
我举着枪奋不顾身地冲过去,距离大水蟒太远,加上它不停地移动身子,我根本无法瞄准它的另一只眼睛。大牛精疲力尽地躲避疯抽打的蛇尾,当看到我玩命似得跑过来,他哭着喊道:“老大,快回去吧,别再搭上一条命啊!”
水蛇已经瞎了一只眼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瞎它的另只眼睛,它再凶悍,如果看到不到猎物,也只能放弃殊死搏斗。这么大的水蛇,小小的子弹根本打不死它,只会激怒它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