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眼睛贼贼地盯着那边偷看了几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遛马,尼玛,两个刁民背着锄头摇而摆之的,不时悄悄说话,也不时发出爽快的大笑,好像非常开心。
“总有刁民想害朕。”张逸哼哼唧唧着,无聊透顶了。
刁民是蔑称,也是佣兵集团中大家普遍的说法,意思是可疑的老百姓,可能带有武器,居心叵测之辈。
可能这几天日伪驻防,张逸所经过的地区,百姓们很少在白天出来,昨天夜里张逸摸了两个村子,白天又攻击了白江镇子,整天枪声不断的,普通老百姓会随便过来?
这是一个岔路口,距离最近的村庄也有1500米左右,即便是如此晴好的天气,肉眼裸视观察的效果也很有限的。
也就是说,他不知道这两个刁民的真实情况,好像从村庄出来的数百米距离,都是隐蔽前进的。
刚才,他一枪击毙了鬼子通讯兵,应该引起周围鬼子驻兵警惕的,张逸采用的是打草惊蛇的战术,引诱鬼子前来,随便鬼子来多少,从哪个方向来都没有关系,他可以随时确定自己的行动,是攻击还是撤退,现在,引诱的是鬼子,来的是刁民?
张逸不信,听到了枪声以后的老百姓,还敢这么大胆出来作业。
张逸决定试探一下,骑着马,溜达着,突然举枪朝一个方向的草丛里打了一枪,叭呴,那边的小灌木丛主枝条砰一声炸断,弹飞出去。
“快追,野兔,野兔,野兔!”张逸说着,策马狂奔,追了一会儿,失望地回来。
过程中,他一直百无聊赖的样子,偶尔才看那两个刁民一眼。
现在,张逸是伪军装束。
相距一百多米,俩刁民进入田间锄草,不时看张逸一眼,鬼鬼祟祟的。
张逸想了想,策马过去:“喂,你们见到皇军没有?”
俩汉子怕怕地摇头:“老总,我们没有见过,您是?”
张逸感觉他们的口音很地道,是中国人,顶多是伪军,“我们是县城出来的巡逻治安小队,发现这里一个皇军通讯兵被人开枪打死了,只能守候在这里,去,你们赶紧回村汇报一下,让村里的驻军来帮忙。”
俩刁民点点头,“愿意帮忙,可是,老总,我们出来干活儿,跑这么远又得回去,您总得赏兄弟们一点儿啥的吧?”
张逸跳下马:“说。愿意要啥?大洋还是法币?”
俩刁民年纪都在二十多岁,身材壮壮实实的,右肩膀略高,把握锄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活动着手腕,这是长期扛枪玩枪养成的习惯。
张逸当然不在乎这俩家伙,可是,明显感觉他们宽松的褂子遮掩着什么东西,而且,他更怀疑,这俩家伙是诱饵,在明处招引他的注意力,暗中肯定有人已经从乱七八糟的草丛沟壑中摸索过来了。
这里地形复杂,荒芜的地方很多,杂草野麻灌木丛很多,沙藤什么的非常茂盛,纠缠着树枝攀援而上,造就大片大片的绿色屏障,随便钻进去几个几十个人轻而易举,张逸的直觉是,现在有人已经摸索过来了。
“老总,大洋不敢要,其实给老总跑跑腿没啥,刚才开玩笑的,老总,这边到底啥情况?被打死的皇军通讯兵在哪里?”一个刁民问。
另一个刁民奇怪:“老总,那边好几匹马呢,怎么您一个人?”
张逸笑笑:“还有几个老总和两个皇军在呢,他们想在这里打埋伏,伏击新四军游击队,所有,你们聪明的话,赶紧去叫人帮忙,悄悄地,否则,太君生气,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俩刁民点点头,“老总,我们走了,去喊人了。您等着。”
张逸摇手:“快点儿。”
说完以后,张逸坐在地上,背对俩刁民的方向,“他娘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让老子苦吧苦吧瞎等,作孽吆!”
张逸的步枪就放在地上,打着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老总,忘了问您,我们怎么给村里驻扎的老总说?”俩刁民返回来怯生生地问。
“就说……”张逸不回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此时,他听到两个刁民突然朝他冲来,闷声不吭。
这边的地上满是杂草,随便你怎么走,都能骚动这草丛,张逸就依靠这个才自信的。听到声音不对,立刻朝前翻滚,顺便抓住步枪又横向翻滚,俩刁民的锄头已经疯狂锄下来,张逸刚才滚过的地方被锄了好几下,杂草和泥土都飞了起来。
“别动!”张逸举枪仰卧在地上,对准了一个刁民的胸膛。
“好好,老总,我们不动了,别开枪啊。”第一个刁民立刻丢掉锄头,噗通一声跪了。
第二个刁民同样跪下,还举起了一只手。
张逸躺着不动,翻白眼问:“姓名,干什么的?说,否则,老子开枪了。”
“老总,大爷,我们,呀,您是新四军游击队吧?”第一个刁民惊喜地说。
张逸笑笑:“扯淡,新四军游击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乱窜?老子看你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