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妈来了,大姨妈来了。”张逸痴痴地看着麻婶说。
“嗨,坏小子,你不疼啊?伤这么大口子,别动,你麻婶给你上点儿金疮药包住,可惜呢,眉清目秀的小后生,忽然是个傻子。”麻婶很熟练地处理了张逸的伤口。
张逸被带到一匹战马跟前,晚晴小姐看着南面保安团行走的方向,眼睛的余光一直瞅着这边,很明显,她怀疑张逸是装傻,要不,她在这附近埋伏了两个女兵警戒,怎么能被他钻了空子摸到河边?
张逸被麻婶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对着晚晴笑笑:“嘿嘿,嘿嘿,”
张逸希望装傻到底,把这些人哄走,然后,自己既可以离开,寻找狗剩和虎子了。
当然,他明白,这些人全部穿着保安团的服装,按照张逸的残存记忆,这些是国民政府属下县政府的保安团,每一个县城一个,等政府军主力败退以后,滞留在敌后的保安团等武装,有的改名忠义救国军,亦官亦匪,周旋在蒋汪日和新四军之间。
他不知道这些保安团来这一带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刚才嘭嘭嘭啪啪啪乱开枪,显示了这些保安团的军事素养和纪律性都不够,遇见点儿小事儿就惊慌失措,那战斗力不会强到哪里去,还有,他们的枪声,说不定会招引鬼子和伪军的注意,因为,日伪军调集大批部队,正在本县区域大肆清乡,追杀新四军游击队。
这些保安团的枪声,能传出十多里,如果吸引了鬼子,那相当于完成了自己的牵制任务!
“把他带走,麻婶,你和他骑一匹马!”双马尾,唯一没有戴保安团军帽的晚晴小姐大声说。
“啊?不行吧,他是男人。”麻婶惊呼。
晚晴冷哼了一声,“谁让你领着人乱打的?都打流血了!”
“啊?不对呀,小姐,我麻婶就是踢他几脚,流血是被哪一个杀千刀的用枪刺捅的,不怨我!小姐。”麻婶赶紧辩解。
晚晴小姐走过来:“麻婶,难道要这个男人跟其他姑娘们一起骑马?”
“可是,他是男人。”麻婶提高了音量。
“可是,你又不是没有碰过男人!这傻小子算男人吗?”晚晴小姐大声说。
“小姐,你不是欺负人吗?”麻婶义愤填膺地说了以后,被晚晴小姐的眼睛盯得赶紧低下头,“好吧,我带他,只当我收了个傻儿子!”
晚晴和几个丫头噗嗤一声都笑了。
麻婶很麻利,跳上战马,看看地上的张逸,撩起一条腿:“小子,来,叼住婶子的绣花鞋,婶子把你拉上来骑马马。”
张逸坐在地上,不理会她,想用耍赖的方法,让她们不耐烦,直接走人。
“快点儿!”晚晴小姐纵身上马,厉声说:“鸳鸯,下去托他!”
两个姑娘下马,拖着张逸,一边用手捂住鼻子,拖到麻婶跟前:“接着。”
麻婶正要俯身去接,看见张逸头顶发上乱蓬蓬的泥土和草叶,叹一口气,跳下马,让女兵离开:“我去给他洗洗脸和爪子,要不,碰着我,我可受不了!”
麻婶拉着张逸来到小河边,依然是那个晚晴姑娘栖身洗澡的青石板,上面还湿漉漉的,有脚踩的印痕,有一股淡淡的芳香。
“傻小子呀,你修了哪辈子的福气,让苏晚晴小姐看顺眼了,居然收留你,我呸,老娘和你骑一匹马,怎么骑?小姐,小姐,你忒欺负人了,好,你不仁,我也不义,老娘将这傻小子按到河水淤泥里咕嘟死算了,别以为老娘跟着大瓢把子混三年,没一点儿长进!”
麻婶嘀咕着,很凶狠地将张逸拖到青石板前,愤愤不平地将他掼地上,随便飞上一脚,踢屁股:“臭小子,傻小子,腌臜蛋,居然要跟老娘混在一起!我呸!”
她的声音不高,压抑着说的,咬牙切齿。
这时,岸上的苏晚晴小姐大声说:“麻婶,你给他清洗,一会儿带走,东沟庄汇合!驾!”
马蹄得得,踩得蒿草乱飞,尘土炸裂,发出各种清晰的声响,张逸听着她们的马蹄声踩过那一道几十米外的坚硬路梁子,知道她们真的走远了。
麻婶也在侧耳倾听,随即露出阴险的笑容,瞪着张逸:“小子,我们三小姐走了,你的小命可掌握在老娘的身上了。喂,听话的,赶紧自己去死,连连累老娘,否则,老娘掐你脖子按进淤泥里淹死你!”
张逸瞪着她,实在不理解,她刚才还心疼张逸身上的伤口。怎么翻脸就要弄死?
大队人马走了,只剩下麻婶一个,张逸也不需要伪装了,所以,眼神犀利。
“你,你看个毛呀,”麻婶的眼睛也在看着张逸,本来是怨天尤人,气愤愤的,忽然就打住话头,赶紧往后面倒退一些。
因为她被张逸清亮聪慧,威严彪悍的眼神看毛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傻小子的痴呆眼神啊。
这眼神还有点儿邪性,这不,忽然朝下面稍微一动一点儿,不正瞟在她的波波上吗?
麻婶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左边的波波。
可是,这傻小子又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