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战象沉重的脚步声,地面上的水洼泛起一圈圈涟漪。
银坑洞前,劳作的住民和值守的蛮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远处尘土飞扬之处。透过道路两侧斑驳的树影。远远可以看到一头特别高壮,如同猛犸一般的战象,长鼻高高扬起在长矛般的一对象牙上,正迈开大步迎面奔跑而来!
隐约可见,象背上高踞着一个银发飘飘的窈窕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清晰地看到,靠近硕大的象首位置,盘腿坐着全身有着小麦色肌肤的美丽女子。
“是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回来了!”值守的蛮兵们发出声声的高呼,呜呜吹响了用水牛角雕成的号角。整个银坑洞附近的住民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各自的窝棚和皮帐中涌出,跪伏在道路两旁,欢迎他们的女主人!
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丛林里,无数身着藤甲,全副武装的蛮兵和一头头面目狰狞的猛兽,悄无声息地结成了一张大网,正迅速向着银坑洞的方向靠近。
只待一声令下,这张巨网便将收紧,将这一片围个水泄不通!
祝融骑在战象之上,目光扫向周围。容颜俏丽的脸上神色一片淡然。看到与发兵时几无变化,一切如常的家园,她心中略感安慰的同时,却暗自戒备。以周启表现出的手段来看,这里越是平静,背后所潜伏的危机就越发凶险!
等她一路来到银坑洞口时,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心中已经彻底凉透。只见以兀突骨和木鹿大王为首,朵思大王和金环三结分立两侧,南荒三十六洞洞主竟然齐聚于此!看样子像是早早等候在这里相迎!
出大事了!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百倍!
往日里除非大军凯旋,提前派人通告,这些洞主头人才会来到洞口等候。此刻自己孤身回来。他们又是从何而来的消息。如可看来,恐怕他们早已被周启一网打尽!
可是这怎么可能!自益州城人前显圣后,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祝融用长杆一拍战象的头顶,命令它停下了脚步。一张俏脸带煞,目光一一从兀突骨等人的脸上扫过。
“我家男人自成为蛮王以来,虽性格莽撞,偶有小性子,却也待人不薄!董荼那,阿会喃!兀突骨!老娘且问你等,为何要反叛我家男人,反叛南荒,甘受那周启摆布?”
一众洞主闻言,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是回答呢还是不答呢还是回答呢?万一说错一个字,天知道会不会受到那灵魂契约的惩罚!
祝融见左右无人回答自己的话语,心中那个气!一个个平常人五人六的,好像这南荒天是老大,他们是老二的样子。现在却没人敢在自己面前吱一声!
她心中虽然气恼,却是对周启愈发的忌惮。这人不知用了何种妖法,竟然使得这些桀骜不训的家伙,如此服服帖帖!
“呵呵祝融夫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就在祝融想再度开口的时候,不远处幽光一闪,半空中落下一人,正是周启。兀突骨等人见他出现,心中暗自吁了口气。如果周启再要是不出来,他们非憋出内伤不可。
祝融眼见周启出现,秀眉一挑,一双杏眼圆睁直直望着他!
“靖南侯,平南将军,武陵郡守!汉家郎年纪轻轻,这官倒是不小哇!”
“祝融夫人过奖。没想到武陵一别,短短数日夫人倒是将周某的底细打探的不差。”
“哼!你做的好事,不由得老娘我不仔细打听!我且问你,我夫妻二人率军前往武陵,这两处交兵死伤自有天命!你技高一筹,纵然战败身死,老娘我也无悔。可你为何要定下那平南三策,毁我南荒根基!须知你三策若是实行,我夫君基业将或不保!你为何用心如此险恶,行此绝户毒计?”
“不知祝融夫人在这南荒生活的可好?”周启等祝融话音落下,嘴角微微一笑。不急着回答,突然摸头不着脑地问了一句。
“哼!这里是祝融的家乡,自然过得好!”
“哦?夫人过的称心如意,可曾问过治下的住民过得可好?”周启脸色突然一正,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
“这......”祝融本是蛮女,虽有心计,性子却是耿直。治下的人口生活的怎样,她怎么会不清楚。如果生活的好,也不用年年要派兵骚扰汉境。掠夺财物。
“我知你夫妻两平日为政尚算平和,未做渴泽而渔的暴.政之举!但多年以来,为何治下住民每日辛苦劳作,却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没有丝毫的改变?你可扪心自问,是他们的问题,还是你们错了?”
“周某托巫神降世,解南荒饥苦!此三策究竟是毁你根基,还是助南荒举国兴亡,你仔细一想便可知道!休要只看重眼前小利,而放弃了南荒从此崛起的伟业!”
“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重,君为轻!住民长期饥饱堪忧,长此以往,你老公孟获这南蛮王又能做得了多久?”
祝融听完周启一袭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美眸中隐含羞恼!周启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登门打脸啊!占了别人的老巢不说,还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