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仁曾多次去寻找过弟弟,然而秦文义却拒不相认。
他在那年月受尽了罪,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又成了一个瘸子,脾气变的极为古怪。
任秦文仁说破了嘴皮子,也绝不接受半点资助,便是有暗中相助,被他发现了,也悉数退了回来。
兄弟俩分的清清楚楚,这让秦文仁很是痛苦。
最近,他想念兄弟心切,知秦文义日子凄苦,万般无奈,只能来向儿子秦羿寻求帮助。
“没想到二叔这么可怜,羿哥哥,你快找他回来吧。”温雪妍听完,已是泪珠如雨,哀伤道。
“那年月,便是神也成了鬼!”
“秦二爷遭受了种种苦难,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没有找到自我,不愿回来罢了。”
“我看二爷,多半是骨头太硬!”
张大灵活了大半生,见过太多悲欢离合,颇是感悟道。
“张道长说的正是,我这兄弟,风骨太傲,他若是昌盛,自会前来认我这个大哥。”
“如今落了伤残,又日子凄苦,我寻思着,他多半还是心里过不去这坎。”
“毕竟都是快半百的人了,他心里苦啊。”
秦文仁眼眶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悲痛道。
“要请二叔回来,须破解他心中的结,这样我和雪妍今日便起程,前往云州。”
“定要把二叔请回来。”
秦羿沉思了片刻,想了想道。
……
云州市!
相比于南州的山清水秀,玉溪的优雅之美。
云州就像是遗落世间的桃源。
小桥流水,灰白瓦墙,青石小巷,安静怡人。
由于云州自古多才俊!
这里每年都会召开很多有关文学、画展一类的大会,这也使得整座城市,成为南方文化圣城。
从踏入云州的土地开始,秦羿便能闻到空气中那种悠闲、孤傲的文人气息。
老城沿河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的游人,背着画板,满脸风尘的浪子,每个人的脚步踩在这座老城上,便会不自觉的放缓脚步。
没有繁华的喧闹声,没有庸俗的呐喊。
唯有时不时,几声摄影师镜头下的咔擦声,打断了河边正在酝酿灵感的学子。
在河边小道杨柳下,摆着一个画摊。
摊主是一个穿着老旧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但见他一头精干短发,身材清瘦,衣服扣子直及脖子,板板正正,与他脸上冷傲、孤苦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太搭调。
尤其是那双饱经沧桑,已泛鱼尾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略显苍老。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此刻,他正挥毫作画,摊子边围了好几个人,他却是完全不顾,只沉醉在笔墨之中。
但见笔墨疾走,一副云州大河图,已经跃然纸上,尚未入色,已是颇具神韵,顿时引得一阵叫好声。
“这位师父好笔工,比我们老师还厉害呢,这画多少钱,我买了。”
有人惊赞相问。
他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八千一幅,恕不讲价!
“啊!八千块?”
“这也太贵了吧!”
“是啊,就算是一般小有名气的大师,随便泼毫,也不敢要这个价吧。”
那人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不悦道。
摊主眼皮一抬,淡淡道:“八千,少一分不卖,要就拿走!”
众人虽然惊赞于他的画技,但八千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一时间也无人真敢出手。
“干嘛,干嘛呢,都给我起一边凉快去!”
正热闹着,迎面走来一群穿着黑色短袖,光着雕龙画凤膀子的凶汉。
围观的人顿时散了一干二净。
唯有摊主仍是低头作画,不闻不问,没有丝毫的惧意。
“去你大爷的,死瘸子,胆子不小啊,又跑到这来卖画了,当老子的话是耳边风是吧!”
领头之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口大黄牙,怒喝问道。
“青天白日,我不偷不抢,靠手艺为生,没碍着你的事吧。”
摊主正是秦文义,挥毫之余,冷然质问。
“妈的,给脸不要脸!”
“给我砸!”
大黄牙抓起桌上的墨汁,一把泼在了秦文义的脸上,一脚踢翻了画摊。
一行人上前照着秦文义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不远处,温雪妍焦急的摇晃着秦羿的胳膊,“羿哥哥,二叔挨打了,你快上去帮忙啊。”
“不急!”
秦羿微微一笑,并没有出手。
吱嘎,一辆红色宝马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从车上焦急走下来一个气质如兰的美妇。
“黄牙,你们给我住手。”
“谁让你们打人的?”
美妇护在秦文仁身前,忿然娇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