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染锦好整以暇地等着旁人来质疑凌天会失去公允包庇她,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围,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一直看着她。
男子的目光在颜止卿和鄢染锦之间流连,不得不承认,他在挣扎,他在想,是为了鄢染锦保全颜家,还是为了自己毁了颜家。
鄢染锦的目光扫过一处时,原本古井无波的心猛地一颤,是他。男子察觉到鄢染锦在看他,有些不敢置信,她应该看不到才是。
“独孤,收手罢,我狠起来,谁也都敢杀。”她没有看着独孤悸,而是和刚才一样,不知道看哪里。
独孤悸听得懂她的心声,转身走人:“锦儿,这事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锦卿。不过既然你插手,我愿意放弃杀他。”
同时感受到鄢染锦心声的是颜止卿,他挑眉,啧,还真是他布下的局,也就这人能做得谁也找不到痕迹了,无论是凌天还是宋羽凉都算不出来。
至于旁人只能感受到鄢染锦身上的杀气逐渐浓郁,又忽然散去,没人知道原因,除了她自己。
因鄢染锦身上莫名出现的杀气,有人嚷嚷起来:“东君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为了抹去痕迹?司命星君不也在么?节省些时间,大家说,是吧?”
颜止卿对着宋羽凉比划了一个手势——推九重天身上,宋羽凉会意。
宋羽凉晃了晃酒杯,轻笑一声:“让本君来?众位不是知道本君的规矩么?”
鄢染锦:“……”
皇兄,这情况你还想着钱?
没错,司命星君的规矩,就一个字——钱。
众人也是无语,说好司命星君是个心怀苍生的人呢?这位竟然想着钱。
“这事事关人命,怎么还想着钱?”有人叫着。
“事关人命?”宋羽凉笑道:“啧,創洱、嶯荷、苓榴……”
他报出一串药名,接着说道:“君家主不是去熬药么?不过一刻半载的,这么没耐心么?”
鄢染锦:“……”
皇兄,你少报了一味药。
君似黔:“……”
怎么扯上他了?
众人:“……”
星君,不止一刻钟了。
宋羽凉只是说了几句,然后挥手一面水镜呈现。
“娘亲,我这怕是来不及找客栈了,收留我一晚?”
“不好,今天差点被你坑死,还好我机智。”
“娘亲怎能这么说我,华儿的心都被伤到了。”
“姐夫还真是粗暴。”
“不必这般,华儿只是小孩心性,他被我一手带大,从小和我亲密无间,后来我离开,到现在才重逢,他说出这些话也正常。”
“……”
是昨晚锦华和鄢染锦夫妇的对话,不过截取了一部分,便又是锦华遇刺的场景。
“诸位,不如坦诚相见,何必隐身呢?”
“何人派你们来的?”
“我们都是九重天的人,上面接了一个单子,让我们刺杀你。”
“……”
接着,是那个女人被送到鄢染锦那间房里的场景。
“有人要算计我们。”
“这么小心作甚?”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想吐。”
“胃难受怎么不早些说忍着作甚?……”
“……”
“两个傻子,真假都不知道。”
“怎办?直接解决了,还是放着?”
“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
这一段也是部分,有些称呼也做了掩饰,画面一转,又是早上的场景。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顺带废了我。”
“不过那药是下午刚炼的,闻着味道还很新鲜,该是临时起意,我们昨天惊到了不少人哎!”
“……”
然后水镜消失,这些个对话恰好能证明颜家的清白。
虽然有人质疑着鄢染锦为什么会笃定那药炼成的时间,却是被鄢染锦驳了回去:“吾是否善医术与尔等何干?学不学是吾的事情,让不让人知道——也是吾的事情。”
她扫了一眼所有人,眸中泛着冷意:“众位可还有什么质疑?”
众人皆是无言,她挥袖转身,回到位子上,低头和颜止卿说着些什么。
“看到小悸了?”颜止卿问道。
鄢染锦顿了一下,然后应道:“是,不过我比较好奇,独孤怎么是灵魂状态?”
“他为你殉情了,我最近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是那副状态。”颜止卿毫不在乎他的话是否会在鄢染锦的心中掀起多少波澜。
“傻子。”她嘟囔了一句,一时的疯话也照做,真不是一般的傻。
“你说了什么?”颜止卿问道。
鄢染锦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的画面。
“你若真觉得愧疚,不如我死后给我陪葬?”她这般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