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学,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好呀。”
朱副院长打断她的话:“这个张金生我见过,实话实话,我有些不看好他,年纪轻轻,太世故了,那双眼,哪像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分明是半世沧桑的中年人嘛。眉眉你大不了他几岁,跟他交往可要把握好分寸呀。”
陈眉嘉羞的满脸通红,跺脚娇嗔:“朱叔叔,你说什么呢。哎呀,都被你气糊涂了。”
朱副院长和蔼地笑道:“在我这气糊涂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在那小子面前别犯糊涂。”
陈眉嘉小嘴一嘟,扭头就走,再不理睬笑呵呵的朱副院长。
……
自买通黄磊算计张金生的事被拆穿后,老山超市就算是臭了大街了,张金生适时补刀,“便利99”推出百日优惠活动,堂而皇之地跟李小山打起了价格战,其余两家超市也落井下石加入进来。
李小山挨了当头一棒,有些蒙圈。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彻底搞垮他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张金生有仇必报,有恩也绝不会忘。
上次被带进派出所,老曹托了北城银山机械厂的谢峰出面关照,张金生一直想登门道谢,但约了几次,谢峰都推脱不见。
后来听说谢峰和朋友在南城春风街开了一间龙虾店,张金生便约上青藤社全体成员和上次帮忙的所有弟兄,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开门做生意,人家过来捧场,谢峰当然不好说什么,安顿了来客后又请张金生到他设在三楼阁楼的办公室坐坐,办公室只有十来个平方,摆着一张半新不旧的老板桌,门口放着一张三联黑沙发和一个玻璃茶几,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白天黑夜都得点灯,里面烟雾缭绕,有点拍黑帮片的既视感。
张金生进门时,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是年华已逝的老鲜肉,两个人的打扮都很时尚,一个剃光头,脖子上带金链子,一个青皮头,脖子上有纹绣,目光都似野狼一般犀利,青皮头的眼睛里还透着一点淫邪。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正吞云吐雾,见到张金生,就是一阵死瞅。
谢峰请张金生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上,从桌上的铁盒子里抽出一支雪茄,张金生没要,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香烟抽。
一个身姿窈窕女服务员进来给张金生送了一杯茶。
她退出去的时候浑圆的翘臀上被青皮头的咸猪手骚扰了一把,青皮头无耻地笑着,咧着一嘴黑黢黢的烂牙。
四个人在烟雾里忽然都变成了雕塑,你看着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张金生先开了口,当然还是感谢上次谢峰的帮忙。
谢峰吸了口烟,说:“我跟老曹是打出来的哥们,大家在一个地方混饭吃,理当互相关照,我听说你在学校里挺不安分,好好的书不读,妞不泡,学人做什么生意呢。”
张金生说:“我是个俗人,没钱又喜欢钱,眼看着遍地的黄金,实在心痒的很。”
谢峰咳嗽了两声,把烟掐了:“什么遍地黄金,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张金生就顺着“关于南州哪里有黄金”这个话题聊起了眼下南州的商机,他或者对经营好某个企业没什么过人的见识,但说起南州未来十五年的发展大势,那是张口就来,而且字字珠玑,至于能不能领悟就看谢峰哥仨的造化了。
谢峰起初倒还没在意,以为不过是个“眼比天高,手比脚低”的大学生的胡咧咧。不过听了一阵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双肘支在桌面上,认真地听了起来。
光头和青皮头却对张金生的高谈阔论不感兴趣,满嘴黑牙的青皮头忽然嘎地一笑:“满地都是钱,你咋不捡呢?”
张金生说:“我老家在农村,夏天傍晚,气压低,池塘里的鱼纷纷露头吐气,看着那个壮观,似乎伸手就能捞几条上来,可真要伸手去捞,一条你都捞不着,我后来才知道,捉鱼要用渔网,最不济也得有根鱼竿。我现在没渔网也没鱼竿。”
谢峰直视着张金生,道:“所以你拼命弄钱,想做根鱼竿,甚至是弄张网。”
身后的光头却嘿然而笑:“真能扯鸡.巴.蛋!弄钱还不是为了泡妞,睡几个了?”
黑牙呵呵直乐,说:“你特么自己上不了台面,以为人人都跟你一个吊样,丢不丢人,这小兄弟才多大就有这样的志向,我看将来前途远大。”
黑牙好像肺部有毛病,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随时有要爆了的感觉。
光头把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问张金生:“人才,别的先别扯,你先告诉我怎么把这店生意弄红火起来,你要说出个一二三,我特么认你做哥。”
黑牙打岔道:“你七老八十的,认人做哥,鸡.巴说话不上税,回头人家说出个一二三四五,你又不认账。”
“我不认账,我侯镇特么的什么时候说话不认账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谢峰却不管不问,他这店开了有段日子了,除了各方兄弟的捧场,生意很惨淡,十万块钱砸下去连个响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