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富庶,会稽贫瘠。更新快无广告。后者无论经济、人口还是交通,都无一能与前者相提并论。但会稽也有其独特的优势,那就是有大量山林,这也是孙暠能与吕布一拼的地方。
拿下吴县,基本上就等于拿下了半个吴郡,便利的水道可以直通四方。而拿下会稽城,你也只是拿下了会稽城。除了能震慑敌方军心之外,对其他诸县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孙暠大可以换一城,再继续抵抗,无数的山林就是他最好的盟友。
不出吕布最初的料想,孙暠最终没有接受吕布的和议条件。在使者回去之后,便绝了和谈之路。他以重兵把守富春、钱塘一线,那是江段薄弱之处,最窄处不过四五百步。
吕布引兵南下,在余杭东侧设营与孙暠大军隔江相对。吕军军垒严整,天天擂鼓以助势,孙军士卒心惊胆怯,士气低落。
孙暠在吕军刚到之时,曾令吕岱、李异为将,率部两千,偷偷渡江。欲趁吕军立足未稳,发起偷袭。但这样的情报早被吕岱派人提前告知吕布,孙军大败,损兵千余,失陷船只二十余艘,残部狼狈逃回南岸。
自那之后,孙暠再不敢轻易出击。他以重兵把守要城,以强兵巡游江上,妄图以钱塘江之险阻挡吕布。
而吕布不断以精兵出击,射杀孙军斥候,围歼落单孙军。一时整个钱塘江岸风起云涌,大战之势一触即发。
而此刻,在会稽郡东侧的鄮县则是另一番场景。仅有二百余守军的县城在经过半柱香的思考之后,选择了举城投降。除了紧闭的四边城门,完全看不出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鄮县县衙大堂之内,灯火通明。圆形议事桌前总共坐了五人,其中的两人身披铠甲,脸色坚毅,乃年轻小将丁奉及关平二人。关平右侧,是身穿一袭青色儒袍的少年郎君。是年龄比他们更小的陆逊,他面容之间却满是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们对面坐立着两个年超四十的中年人,是鄮县本地的县令韩齐和县丞李泰。他们脸色十分难看,略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三人。
韩齐担任鄮县县令多年,见多识广,首先开口恭维道:“三位小将军真乃是少年俊才,以如此弱龄便率数千大军,老朽甘拜下风。还未请教三位姓名?而且尚不知诸位是如何让到达鄮县的?”
陆逊拱手致礼道:“韩县令不必客气。在下陆逊,这两位分别为丁奉、关平,现在都担任镇东将军帐下都尉。我们从海盐出发,是通过海路在鄮县东侧上岸。”
韩齐脸露惊奇道:“你所说的陆逊可是吴郡陆家的那位陆逊?”
“不才,正是在下。”
韩齐叹了一口气道:“丁都尉在长江之上的水战英名,在下早有耳闻。而陆伯言之才,也是如雷贯耳。至于这位小关将军,虽未曾听说,但想来也是一代英才。孙太守一直想着怎么重兵防守钱塘江?而今你们却突然从海路绕到了会稽后方,他是何等的大错啊!能败在三位手中,说来韩某也不算太亏。”
陆逊拱手道:“韩县令客气了,要不是孙暠将鄮县县兵大部分调往前线,恐怕在城下覆没的就是我们了。您为了鄮县百姓免遭兵戈之苦,而主动选择归降。这份高风亮节也令我等小辈佩服的很。”
韩齐苦笑道:“只是略尽人事而已。而且等到明天,这座城本就会打开城门归降。此刻只不过只是换成了一下主人而已,我又为何要让百姓陪着我遭两轮苦呢?”
丁奉脸色微变,定定的望向韩齐道:“韩县令,您到底是何意?为何我听着如此不解。”
县丞李泰开口道:“将军莫急,容在下告禀。因为孙中郎手下兵力不足,担心无法抵御吕镇东。因而决定与山越讲和,决定将鄮县、鄞县及句章三地交给山越巨贼李玉,以换取后者出兵相援。此刻双方已经达成协议,明日李玉便会派人接管鄮县。”
丁奉望了望陆逊,后者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关平怒声斥道:“汉室郡县,岂能由孙暠说让就让?山民暴戾,不事生产,他们又有何等能力治理三县之地?难道孙暠就不考虑留在这里的那些汉家百姓,他们又该如何生活?”
李泰脖颈通红,开口说道:“关将军,韩县令也是如此想的。因而,他已经决定留在鄮县以说服李玉善待百姓。要不然,早就像其他两县县令那样,逃到会稽城去了。”
陆逊在下面用腿轻轻碰了一下关平,让他暂且忍耐。他朝向两人拱了拱手道:“韩县令、李县丞,你们为百姓考虑之心,在下十分佩服。但以山越历来的脾性,如果没有足够的财物支撑,我担心你们两人恐怕也劝说不了李玉,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城中的百姓。不知这点,你们可能考虑过?”
两人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陆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家主公举强兵征讨江东,从不兴暴虐之事,处处怀安民之心。此刻看到百姓临难,我们愿意留兵在此,助汝等抵御山越。”
“你……你此话当真?”韩齐脸色欣喜。
陆逊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