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脸色稍解,沉声向蒋钦道:“蒋校尉何有何良策?”
蒋钦沉思片刻,最终向孙翊道:“主公,属下这两天一直在观查吕军所在的营垒。它们不仅高度远超平常的营垒,防御设施也十分周全,垒上的各种劲弓强弩更是不计其数。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仓促建立而成,反而像是……”
蒋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反而像是早有预谋。”
“哈哈”孙翊尖利的笑声,在帐内响起。“蒋校尉,你是说吕布提前就修筑营垒,只是为了引我们前去进攻。你不太了解情况,我不怪你。宋校尉,你给公奕讲一下他来之前,我们和吕布大军在江都城外的攻防情况。”
宋谦脸色倨傲,先是朝孙翊拱了拱手,然后朝向蒋钦道:“蒋校尉,江都城中本有士卒五千,我坚守三日,死伤大半。后来全县令来援,主公来援,在江都城中的守军逐渐增多。就是那时,吕军面对如此的局面,仍旧强攻了半月之久。我不敢说他们死伤殆尽,至少也算是损失惨重。如果像你所说,他们是早有预谋,为何不早日退回营垒,反而在江都城外与我军死磕?”
孙瑜点了点头,也朝向蒋钦道:“公奕,宋校尉所皆为事实,这点我可以作证。如果说吕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是为了谋取江都,而只是为了将我军引到那里。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奇怪,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蒋钦坚持道:“属下只是感觉有那种可能。周郎将以前曾对我说,吕布谲诈。无论何时与之对战,都必须怀有十二分的小心。我只是在想,吕布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上钩。”
“够了!我看周瑜是被吕布吓破了胆。什么谲诈?他只不过是小人暂时得志。让周瑜好好给我待在豫章,看我击破吕布之后,他还有什么话说?”
蒋钦张了张嘴,脸色十分看到。他说出周瑜,本想使自己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但忘了孙翊对于周瑜的深深敌意。此时,看到孙翊突然发怒,心中十分后悔。
秦松“咳咳”了两声,向孙翊道:“主公,蒋校尉也是为我军考虑,您就不要再生气了。实际上,属下倒认为蒋校尉所言,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孙翊怔了怔。“文表,你支持他刚才所说。”
秦松拱了拱手道:“主公,属下在丹阳郡有几个旧友。不久前,他们前来军中拜访我,说现在丹阳附近曾出现过大量吕军斥候。今日又听到蒋校尉的话语。心中不禁暗想,莫非吕布真有从历阳进军丹阳郡的打算。”
秦松的确有考虑过吕布有可能进军丹阳,但又考虑到渡江种种困难。他最后基本上已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直到又收到周瑜的来信,那种想法又再次涌上心头。
但是他有深知孙翊的性格,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周瑜。因而他只能假装是自己旧友带来的消息。
孙翊笑道:“怎么可能?且不说丹阳军骁勇善战。就是长江之上还有周泰的五千精锐水军,就靠吕布手下那点水军杂鱼,他们怎么可能成功渡江。况且,纪灵、张辽、连同他自己都在这里,难道他想倚仗陈宫和高顺统领大军渡过长江。”
秦松眉头皱了皱,心中虽然仍然有所疑虑,但孙翊所说也有道理。吕布和他的赤兔马确实一直在营垒中,这是很多将士都亲眼看到的。如果大规模的行军,如果吕布不亲自前去,这个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孙翊看秦松沉默不语,更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在理。朝向蒋钦道:“公奕,如果你不想进攻营垒,我就交给宋校尉、全县令。你大不用找如此拙劣的理由推诿。”
蒋钦脸色通红,自从投靠孙策之后,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骁勇善战而对之礼敬万分,哪里受过如此的当面侮辱。他剑眉高竖,怒目向孙翊道:“主公如此认为,属下无话可说。但是请主公明日遣我前去,这先锋之将我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