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将家属与大部分将士留在舞阳,自己则亲率所有骑兵直驱穰城。穰城为南阳郡门户,城高墙坚,易守难攻。刘表对之防守也十分重视,以蔡瑁之弟蔡中为主将,文聘为副将率领三万大军在此防守。
张济本因军中缺粮才不得已南下荆州,本就没有什么准备。再加上他军中以骑兵为主,本就不善攻城。连攻数日,没有丝毫进展。最后听从贾诩建议,以大军牵制南阳城中的守军,转而派出轻骑劫掠四方,以供养大军所需。
这样的计策无疑是狠毒且有效的。张济军队虽不善攻城,但却极善野战。四处劫掠,百姓流离失所,不仅满足了自军所需,打击了刘表在南阳郡的整体实力,还以此逼迫城中守军出城与之决战。
但是贾诩显然高估了蔡中,他看到城外百姓惨象,不但没有出兵,反而下令各门严防死守,严禁放一个百姓入城。在他眼中,百姓的生死与他何关?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击败张济的打算,在他心中,只要紧紧防守住穰城,张济最终自会因缺粮而退兵。到时候自己兄长在刘表面前再美言几句,自己转身一变就会变成击退张济的有功之臣。既然这么容易就能取胜,傻子才愿意冒着失败的风险出城与他决战呢?
因此此时穰城的具体情况是城外百姓流离失所,艰难度日,而城内则欢声笑语,夜夜笙歌。但并非每个将领都如蔡中那么无耻,这其中又以大将文聘为首。此时他正焦急的在蔡中府邸外踱来踱去,看到府内走出一人,文聘连忙上前问道:“蔡管家,蔡将军可是要末将现在进去?”
蔡管家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道:“文将军,我家主人连日军务繁忙,过度劳累,再加上偶感风寒,此时已是卧病不起。我看大人还是先回去吧,等到我家大人病好之时,我马上派人通知您。”
文聘愤然变色道:“我连续求见数日,蔡将军都以此为由,避而不见,这是何意?”
蔡管家道:“确实是我家主人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还请文将军赎罪。我代我家主人向文将军道歉。”
文聘冷哼道:“既然蔡将军卧病在床,我身为下属岂能不前去探望?”说着跨步流星向蔡府内走去。
蔡管家一介文弱,岂能追上文聘脚步,边追边喊道:“文将军,这确实是我家主人有病在身,……你慢点,等等我……”
文聘丝毫不停顿,上前一脚将企图拦住自己的两个仆人踢翻在地,一路急行朝蔡中卧室方向走去。走到中途却听见大厅方向传来各种欢声笑语,他心中惊奇,转身向那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只见蔡中正怀抱两个侍女,满脸通红,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病色。此时蔡管家也追了过来,文聘转头冷冰冰的看着他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卧病在床。”
蔡管家一脸尴尬,口中懦懦道:“刚才主人他还卧病在床,现在竟然好了。一定是新请的那位先生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对,一定是这样的……”
文聘没心情听他胡说,上前一步向蔡中拜道:“文聘特来拜访将军。”
蔡中喝的兴起,看到是文聘,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口中却笑呵呵道:“原来是文将军,快快请坐。这是是别人刚送我的三十年杜康,此等美酒,万不可错过。”
文聘脸色难看,拱手道:“蔡将军,此等美酒文某可以稍后再品。此时张济在城外残杀百姓,请将军速速发兵,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蔡中叹了一口气道:“文将军,非是蔡某不愿出城援救百姓,而是张济西凉铁骑太过厉害。我军紧守城池已十分困难,此刻如果出城,不正如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文聘道:“将军此言差矣!张济西凉铁骑虽然勇猛,但说到底也只有八千之众。而我们此刻城中尚有精兵三万,数倍于敌军,出城与之决战,未必就没有胜算。”
蔡中笑道:“文将军所说未必就没有胜算的意思,岂不是指未尝也不会败?”
文聘道:“战争之事,瞬息万变,胜负,文某实不敢断言。但是如果将军愿意出兵,文某愿为先锋,并立下军令状。一旦不胜,愿献上某项上人头。”
蔡中击掌叹道:“文将军为民之心令蔡某佩服。但是我身为守城主将,首先考虑之事则是城池的安全,否则真希望能与将军一起驰骋沙场。此刻眼看百姓尽受屠戮,蔡某心中也是心痛万分。但限于守城之责,只能呆在城中,受这千夫所指之怨。文将军可能理解我此刻心中之苦?”
文聘听蔡中将畏战怯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心中暗自将蔡中祖宗八代骂了个遍。但表面仍耐着性子向蔡中请求道:“将军心中之苦,文某岂能不知?但此时张济只围了一面,剩余三面皆有百姓不断涌来,他们拖家带口,甚是可怜。将军就算不愿出城,也请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蔡中道:“文将军久经战阵,此刻说话怎么如此有欠考虑?暂且不说他们阻塞城门,有让张济骑兵突入进城的风险。就单说张济派遣斥候混杂在百姓群中,进城之后趁机作乱,又当如何?”
文聘听蔡中一个纸上谈兵之徒,竟然如此